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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前，看着卡莉娅一样样将丰盛的晚餐端上桌的罗兰默默叹了口气，刚刚把头低下不久的罗兰，再次仰面朝天花板。
卡莉娅：“？？？”
手上端着一锅热乎的土豆炖牛肉的卡莉娅看了眼桌子上泪流满面的美食，还有自己手里的炖肉后，语重心长地冲着罗兰说道：“罗兰~~~挑食可不是好习惯哦！”
“还是说吃了这么久，你已经不喜欢吃我做的菜了？”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面对有些生气的卡莉娅，罗兰只是轻声说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预感到有麻烦事要发生了。”
“那什么……还记得那个女亲王一开始说的事情吧？”
“她怀疑自己的国王弟弟，甚至是更多的国民都被魔族控制了。”
卡莉娅听到这里，也是将手里的炖肉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问道：“倒是有这件事来着，难道真和她说的一样？”
罗兰重新低下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可能性不低就是了。”
“希望在我改造完成之前，麻烦不会找上门。”
说完，罗兰冲着卡莉娅笑了笑：“放心啦，不会有太多影响的，不过你也都六环了，和我不一样，你完全可以先进行星环之律的仪式。”
“不如发个消息给帝国那边吧，让他们送点仪式材料过来……送两份吧。”
话音刚落，还不等卡莉娅说话，魔王就先插嘴了：“卡莉娅的晋升确实没有问题。”
“但你小子，可不能用那些通用的仪式材料。”
“为什么？”罗兰困惑地问道：“虽然我承认我这个人有些特殊，但卡莉娅也很特殊吧？难不成我的材料还得另外找？”
“嗯。”魔王应了一声：“你的材料确实得另外找，你本身的天赋上限其实并不高，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
“否则的话……”
魔王没有完全说完，但这个说法让罗兰有些伤心。
好吧，单论天赋来说，他的天赋确实不如卡莉娅。
至少没系统加点的话，罗兰根本不敢想能有卡莉娅的这种提升速度。
罗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魔王的观点：“好吧，那你就把需要的材料一块列出来。”
“到时候让伊斯法尔那边再发个快递。”
魔王很快开始用魔力在空气中写出一些特殊的材料，但又很快划掉了。
“罗兰，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急着晋升超凡阶位。”
“具体情况，还是要看你对魔术回路植入的适应程度。”
“等回了帝国境内再考虑吧。”
罗兰点头，选择了相信魔王的说辞。
这阵子的相处，已经让罗兰对于魔王的信任更进一步了。
尤其是在伊斯法尔的经历，让罗兰知晓了一些魔王不一样的一面。
都那么大了……心胸应该也挺宽广的。
卡莉娅这时候也是说道：“好啦，这些事情待会再说就好了。”
“再不吃饭的话，晚饭就冷掉了哦！”
罗兰轻笑起来：“好吧，快点吃吧，今天我真得早点休息了。”
卡莉娅点了点头，然后拎着勺子冲着罗兰玩味的笑了起来：“嗯嗯，今天晚上就放过你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
“嗯。”罗兰点头。
……
1030年2月的第一个清晨，罗兰离开了暂住的木屋，前往半山腰的实验室。
拉塞尔早早地就等在实验室的门口，等待着罗兰的到来。
往日里不着调的炼金大师，今天罕见的穿着正式，散乱的金发也被好好地梳洗过，扎成了一个高马尾。
矮小贫瘠的身材，并未影响她身上散发的那股大师的气场。
“你终于来了，进去吧。”
罗兰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本着严谨地态度问道：“你是我认识的那个拉塞尔吧？”
“全名叫帕拉塞尔苏斯的那个拉塞尔？”
“是我。明明只有一个晚上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不知为何变得沉稳冷静的拉塞尔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困惑，然后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嗯……没区别啊？”
罗兰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突然变这个样子了，平时的你不应该……嗯……更跳脱一些吗？”
“哈？”拉塞尔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了罗兰的意思：“我懂了。别紧张，多少活了六百多年了，为了保持实力和生命体征，我换过两具身体。”
“你现在看到的这具是我三百多年前换的。”“按你的理解就是魔王战争的末尾。”
“当然，换身体也是有副作用的。副作用就是难以避免的出现多重人格。”
“不过多少我也是专精炼金术这一块的，所以我可以做到切换人格。”
“之前你看到的，是在身体上诞生的人格，因为当时传输意识的时候出了些意外，所以有些……不太稳重。”
“不过那个人格是经验、知识以及想象力最丰富的一个，适合和你讨论那些难题和想法，也适合开展新的研究。”
“现在你看到的，是最开始的我，那时候我还没这么疯。适合像今天一样进行实验和手术植入。”
“还有一个人格则是战斗用的……”
“你别误会，人格只会影响我的状态，我的意识与灵魂始终如一。”
“人格只是我漫长岁月里的一个侧面，是我的生活环境对我的性格造成的影响的侧写。”
“三个人格都是我，只不过是不同时期我具备的性格而已。”
“最早的时候，我只是个神圣拉格纳西亚帝国的一个宫廷炼金术士，负责帮彼时强盛的帝国制造用以抵御魔族王庭军的强大炼金兽。”
“每日除了重复无聊的实验，制造炼金兽之外，没有太多的起伏。”
“当然，你也知道这是螳臂当车。”
“随着那位被称为不败军神的选帝侯，带着帝国的数十万主力部队被魔王还有王庭军全灭之后，帝国就轰然倒塌。”
“为了活下去，为了替我的亲人、朋友复仇……我躲了起来，独自进行风险极高的魔术回路植入。”
“我成功了。但我却没能完成任何形式的复仇。”
“我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尽力拖延彼时节节败退的人类军队。”
“那时的我整日生活在战火与混乱，阴谋与背叛当中。”
“我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从零开始掌握战斗的技巧。”
“魔法、格斗技、武器的使用……”
“但个人的武勇，终究无法改变什么事情。”
“即便是勇者，她也是在种种巧合之下，在那位血魔亲王的帮助下，才得到了斩首魔王的机会。”
“若没有那个血魔亲王的帮助，纵使硬实力上勇者能与魔王匹敌，但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当时的围城战我也有参与。”
“在骑士王战死，人类剩余的最后一些正规军即将被王庭军消灭的当口，在教廷与学会的支援被王庭军分兵拖延的情况下，如果没有那次跳帮的机会，人类或许已经被魔族统治了吧？”
“当然，参与到战场的，是我的第三个人格。”
“也就是你最熟悉的那个。”
“她所经历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了。”
“毕竟魔王战争的末尾，在诸多的传说故事里已经描述的足够清楚了不是吗？”
拉塞尔微微一笑，给了罗兰完全不一样的感受：“闲聊到此为止。”
“今天先试验最基础的环节吧。”
“有关身体强化和魔力增幅的符文。”
“一般而言，会将这两个功能分成两组不同的符文。”
“但你小子已经成功的通过压缩融合，将两组合成了一组，在初期实验上还没有出任何问题。”
“只要待会在实验用的回路框架上铭刻成功，就可以正式纳入铭刻计划了。”
罗兰点了点头，跟着这位熟悉又陌生的老师走进了实验室。
虽然早就知道作为一个寿数超出极限的炼金大师，对方应该有着特殊之处。
但没想到……居然是通过最简单的替换身体来实现的吗？
而且现在已经是第三具身体了。
这还是罗兰第一次见到如此长寿的人类。
两人边朝着实验室内走去，拉塞尔也是边问道：“另外，昨天你走之前说的那个猜想是认真的？你真的打算进行这种试验？”
“不行吗？”罗兰问道。
“嗯……只能说理论可行。”拉塞尔笑了起来：“说到底，时间并非一件主观上存在的东西，它只存在于生物的感官与认知。”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你想象的那种干涉效果，将身体与外界隔绝，自成一个概念上的‘小世界’，然后将自身的时间进行加速或者放缓，通过对比的效果，完成类似时间静止和加速的效果……”
“你的这种猜想，如果放在术式研究上，或许能迎来不小的关注。说不定有很多人愿意一块进行研究。”
“但想用符文实现这种效果……我个人建议，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如果说你最开始的那些符文构想，算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但确实切实可行的话，你昨天关于时间魔术的想法，则与臆想无虞。”
“不过，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