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电话打给的肯定是父母,也没有说什么正经的事,就是闲聊了一会,告诉他们我当前在炉山市处理一些事情,过几天才回邛山,然后再抽时间去看他们。本来我以为,他们要念叨一下我个人感情方面的事情,但是父母却什么都不说,连问都不问一句,害得我心里发毛,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人就是这样,父母天天都问的时候,我觉得烦;等到他们不问了又觉得奇怪,欠欠的。
第二个电话,当然是打给周静一的。不过她那边也在忙,先是挂了我的电话,然后一会才回电过来,说是正在培训上课。本来我还想问一下她在哪培训、培训啥子,也想跟她说我住进了医院,但是还没说几句,她就说得赶紧回去上课,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聊成。
第三个电话打给的是丁鉴,对于这位一心帮助我的领导,我当然不敢隐瞒,直接就说是喝多了胃出血进医院。听我这样一说,丁鉴骂了一长串的娘,他怀疑得很,说总共不到一斤酒,就能把我搞胃出血了?身体怎么还不如他这个老头子呢?不过骂归骂、关心还归关心,他决定带着胡剑的于总先到周边景区逛一逛,第三天再一起回邛山。
为什么是第三天呢?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我问丁鉴说,肠胃的问题在于养,我打算输一天的液,晚上就可以出院了嘛,晚上同去、同去,住邛山、吃麻鸭。
“同去你妹。”丁鉴破口大骂。他说你给老子好好待在医院里,养两天,后天一大早走。
骂完他就挂了电话。
稀里糊涂被丁鉴副书记骂了一顿,一直到中午的时候,胡小敏县长来探病,我才晓得自己错在了哪里,为什么要被骂。
“你给局里请假了没?”胡小敏县长进到病房之后,急急忙忙就问我有关请假的问题,看得出来,她来得可能有点急,额头上有细蒙蒙的汗珠。
“没请啊。”对于胡县长的问题,我有点不明所以,我现在不仅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是雪冻所的所长和树林村的书记,时间把控上有很大的自主抉择度,根本就不需要给局里汇报。而且我来州局汇报工作,方轻源是知道的,汇报工作这种事可长可短,何必要请假呢?
“抓紧请假。”胡小敏听到我说还没有请假,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随即拿出电话,说是要给医院的院长张才华讲一下。电话里胡县长说,邛山县公安局元亮同志的这个急性肠炎,还得麻烦张院长给住院部打个招呼,出个病历哦。
听得出来,胡小敏和这个张才华院长关系很好,交待事情就跟朋友间聊天一样。但是,我这个急性胃出血,什么时候变成了急性肠炎?
被生“指定的病”了?
“说吧,和那些人喝酒?为什么要喝这么多?”忙完病历的事情之后,胡小敏走到病床头,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她说,现在有空了,元亮你来跟我说道说道,到底是哪些狐狸精,能让你不管自己的身体,喝得肠胃大出血的?
姐姐,要不要猜得这么准?
会不会是夜猫和杨超然告的密?
“疼疼疼,杨超然这小子,老子回去整死他。”我心想,夜猫是八百根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人,告密者只能是杨超然。所以我就咧着个牙齿说,县长同志,你能不能体谅一下病人,你看看我这胃疼得不行,手上还挂着吊瓶的,你再一揪耳朵,全身上下都疼麻了,放我一马行不行?
“胃疼是好事,不要搞到最后其它地方疼。”胡小敏说,人家杨超然没有那么八卦,是丁鉴副书记给她打的电话,告诉她我胃出血住了院,恰好她在州政府开年终经济指标冲刺部署会,所以就过来看看。
说归说,胡小敏揪着我耳朵的手就是不放,不仅不放,还加大了力度,我躺着朝上斜视,根本就看不见胡县长的脸,只看到了薄薄的黑纱衬衣下,藏着两座山峦。
其实,被揪一下也不亏是不是?
“说,老老实实说,跟哪些人喝的酒、喝了多少、又有哪几个狐狸精?”胡小敏根本就不晓得我心里的龌龊,她揪着我耳朵的手力度不减,威逼我说,如果我不老实交待,就把我的耳朵给扯下来,丢出去喂狗。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我到底哪里惹了这只母老虎?
“我说,我坦白。”被揪得生疼,我也没有办法再去欣赏那美丽的风景。就坦白交待说,第一场和丁鉴褚刚烈他们在一起,喝了六两左右;接下来和陈恚李妍妍赶的二场,喝了七两;第三场和丁鉴还有胡剑省的于总他们,喝了多少不知道,半斤是有的。
所以,总共喝了约莫一斤八两酒。
“我这可是给咱雪冻镇招商呢,算不算工伤?”我委屈地看着胡县长,一边偷瞄她的风景,一边叫屈,说要不是丁鉴书记大半夜还带客商来,我早就休息了,哪里还会有这档事情?
“李妍妍?”没想到,胡小敏的关注点和我不一样,她想了好一会才出声发问,说你原来是跑去跟李妍妍喝酒了啊,那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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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不会连后面的事情都能脑补得出来吧。
“应该不止李妍妍一个人哦。”胡小敏想了想,突然又问我,说李妍妍是不是还带了其他的狐狸精,是不是?
被揪耳朵的感受真不好,当时那分钟,我真的打算什么都坦白的。不过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子拿着本病历进来,进门他就说:小敏同志,撒狗粮这种事,还是不要在病床上搞啊……
“老子撒你全家的狗粮。”听到那眼镜男这样一说,胡小敏脸蛋红到了耳朵根,她松开揪着我耳朵的手,气愤地骂着,说你张才华好歹也是一院之长,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敲门都不会吗?
原来,这是医院的院长张才华,他是给我送病历来的。
“对,我是一院之长,这里就是我家,我进家门需要敲门吗?”张才华本身就是正县级干部,医院更是所有人都要求的地方,所以对于胡小敏他也没有多怵,外加两人原本就熟识,怼起来不要太轻松。
“病历给你拿来了。”瞎侃了一会之后,张才华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这吊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好像说的是“小伙,可以哦。”
“赶紧给局里请假。”经过张才华这样一闹,胡小敏也没有精力追究我了。她很严肃地告诉我,干部喝酒喝到胃出血,不管是不是因为工作,被组织知道了都会很惨的,轻的批评、重的处分,但是不管哪种,都对名声有极大的影响,将来提拔任用的时候,只要有人拿来说事,一定是减分项,懂了吗?
而且,身有重病或有过重病史的干部,组织敢用吗?
所以说,丁鉴其实早就看透了这个事,他没有跟我说,而是跟胡小敏讲,请胡小敏来给我处理,把“急性胃出血”改成“急性肠炎”,这样就有了很好的交待,谁都攻击不到我。
“就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办完正事,胡小敏批评我说,作为一名基层干部,我千万不要在县里老实本分,一到南东和云阳就觉得脱离了监管,不是找人喝酒,就是找美女浪,这样不好。
胡小敏说,人民警察、党的干部,就是要做时时刻刻做到自律、自省,不管身在何处、身边有没有人管,都要控制好自己的**,一言一行考虑自身形象,一朝一夕牵挂百姓冷暖……
得得得,这个真的是我妈的翻版。
胡小敏就站在病床前,批评教育了我差不多二十分钟,最后还是电话一直在响,她才离开了病房回邛山。
离开的时候,她给我留了一句话:要不是答应魏杰要照顾好你,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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