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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旅游者 第199章 撕碎的庇护

作者:孤标傲世 分类:军事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28 05:55:53 来源:全本小说网

晴雯失手跌了扇子,宝玉盛怒之下要撵她走。

怡红院跪倒一片替她求情,唯独她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可到了晚上,宝玉忘了白天的争执,纵容她撕扇子取乐。

晴雯在裂帛声里笑得恣意,浑然不觉自己撕碎了最后的敬畏。

她越发跋扈,骂婆子、吓小丫头、撺掇宝玉装病逃学。

怡红院成了大观园最不敢招惹的存在,而她,便是那根最先烂掉的出头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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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蒸腾着午后,日头白晃晃地悬在头顶,连一丝风都吝啬。怡红院正屋里,那冰盆里仅剩的几块残冰,也快化尽了,徒劳地渗着一点凉意。空气凝滞,沉闷得让人心口发堵。

“哗啦”一声脆响,突兀地撕裂了这粘稠的寂静。是晴雯失手跌了宝玉的那柄湘妃竹股、泥金笺面的精致折扇。扇骨断裂的声响格外刺耳,扇面委顿在青砖地上,沾了浮尘,像个骤然凋零的美人。

宝玉午睡被扰,心头本就无端烦躁,此刻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从榻上坐起:“作死的蠢材!如今越发连个扇子都拿不稳了?”他眉头拧着,声音拔得又尖又利,带着被搅扰的怨毒,“明日你自己讨了情,出去罢!横竖这里也容不下你了!”

这话像冰水兜头浇下。晴雯正蹲身要去拾那残骸,闻言动作一僵,指尖停在半空。一股火气“腾”地冲上她的脑门,盖过了那一瞬间掠过的惊悸。她霍地直起身,丹凤眼斜睨着宝玉,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二爷好大的气性!跌了扇子原是失手,值当这样?嫌我不好,横竖出去就是,也不必等明日,这会子就回明了太太,我立时便走!”她声音清亮,字字带着棱角,撞在闷热的空气里。

宝玉的脸涨得通红,他何曾受过丫头这等顶撞?尤其还是素日里他格外纵容的晴雯。他气得浑身发颤,指着晴雯:“你……你……” 话未出口,晴雯那连珠炮似的讥讽又砸了过来:“往日比这贵重的,也不知砸了多少,也没见个声响儿。一把扇子罢了,就这么着?嫌我们,就打发了我们,再挑好的使唤!好离好散的,倒不好?”

“轰”的一声,宝玉只觉得血全涌到了头顶,理智那根弦彻底崩断。“好!好!你横竖是瞧不上我这地方了!”他几乎是吼出来,额上青筋暴跳,“来人!这就去回了太太,说晴雯大了,留不住了,让她家里即刻领了人出去!”

“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晴雯眼前炸开,方才那点强撑的硬气瞬间被抽空,只剩下冰冷的恐惧直透骨髓。出去?被这样撵出去?她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一股巨大的绝望攫住了她。那素日里顾盼神飞、眼高于顶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慌乱的泪光在急遽汇聚、滚落。她嘴唇哆嗦着,脸白得像刚糊好的窗纸:“我……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这样撵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却依旧死死撑着那最后一点可怜的骄傲,不肯服软,“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门儿!”这话冲口而出,带着孤注一掷的惨烈,却也泄尽了底牌。

一时间,屋里死寂。紧接着,是膝盖接连撞地的闷响。袭人第一个扑跪在宝玉脚边,声音带着哭腔:“二爷息怒!晴雯糊涂,冲撞了二爷,原是该打该罚!可念在她素日尽心服侍的份上……”麝月、秋纹、碧痕……连同几个小丫头子,呼啦啦跪了一地,磕头如捣蒜,哀声求告响成一片:“求二爷开恩!”“二爷饶了她这回吧!”

唯有晴雯,直挺挺地杵在那里,像暴风雨中一株孤零零的芦苇,单薄却执拗地挺着细茎。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砸,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圆点,肩膀微微耸动,泄露着无声的啜泣,可那颈项,却依旧梗得笔直,不肯低下分毫。

宝玉被这一屋子哀泣搅得心烦意乱,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众人,最后落在晴雯那张惨白倔强、泪痕狼藉的脸上。那泪光里映出的恐惧,终究还是刺了他一下。他像只斗败的公鸡,满腔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疲惫和莫名的烦躁浇熄了大半,只余下灰烬般的厌倦。他猛地一拂袖,声音嘶哑疲惫:“罢了罢了!都起来!闹得我头疼!” 说罢,也不看众人,径直踉跄着脚步,一头扎出了屋子,将那满室的抽噎、惊惶和尚未散尽的硝烟,一股脑地关在了身后。

午后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暴,似乎已被浓重的夜色悄然吞噬、抹平。掌灯时分,宝玉从外面回来,步履轻快,脸上竟带着几分薄醉似的笑意,仿佛正午那场几乎逼死人的冲突,不过是旁人做的一场荒诞梦魇,于他,早已了无痕迹。

他脚步轻快地迈进屋,目光在灯影里逡巡一圈,便精准地落在那倚在廊下栏杆旁的纤影上。晴雯独自坐在那里,背对着灯火通明的屋子,面朝着庭院里沉沉的夜色,单薄的肩膀在月光下勾勒出一道伶仃的弧线。宝玉笑嘻嘻地踱过去,挨着她坐下,语气轻快得如同谈论天气:“还生气呢?晌午那点子事,值什么?” 他顺手就从旁边小丫头捧着的托盘里捞过一把簇新的雕花檀香木柄团扇,塞到晴雯手里,“喏,这个给你。不是爱听那脆响儿?撕着玩罢,解解闷儿,也听听这声儿可还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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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梦幻旅游者请大家收藏:()梦幻旅游者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晴雯下意识地接住了扇子。冰凉的檀香木柄触着掌心,那白日里几乎将她魂魄都震散的“撵出去”三个字,此刻竟被宝玉用如此轻描淡写、近乎宠溺的口吻提起。她愕然抬眼,撞进宝玉那双含笑的、毫无芥蒂的眸子里。那里面盛着的,只有纵容,无边无际、毫无底线的纵容,像一张华丽而危险的网。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白日残余的惊悸和此刻骤然涌上的巨大委屈,猛地冲垮了她强撑了一下午的心防。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再次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光滑的扇面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她攥紧了扇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宝玉却只当她是余气未消,越发起了玩心,索性自己也抓过一把大折扇,“嗤啦”一声,用力一扯,那上好的绢帛应声裂开一道长口。他笑着将那破扇子塞给旁边看傻了的小丫头麝月:“你也撕!撕得响些!” 麝月哪里敢,只惊得往后缩。

晴雯看着宝玉脸上那纯粹到近乎天真的笑意,看着那被轻易撕裂的、价值不菲的扇子,白日里那点仅存的、关于尊卑和后果的模糊恐惧,在这令人窒息的宠溺里彻底烟消云散。堵在心口的那块巨石仿佛瞬间被这纵容的暖流融化了,一种近乎虚脱的、带着眩晕的松弛感攫住了她。她低头看着手中崭新的团扇,那精美的花鸟刺绣在灯下闪着柔光。一种奇异的、带着毁灭快感的冲动陡然升起,压过了那点残存的理智。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却已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带着一丝破涕为笑的娇嗔:“你既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双手猛地用力向外一扯——“嘶啦!”

那声音清脆、决绝,带着一种撕裂的痛快。上好的薄绢在她手中应声裂为两半。晴雯看着手中残破的扇面,又看看宝玉拍手叫好的笑脸,一股从未有过的、放肆的暖流猛地冲上头顶。她笑了出来,越笑越响,带着泪痕的脸上绽开一种近乎癫狂的明艳光彩。

什么规矩,什么后果,什么怕被撵出去的恐惧,在这裂帛声里,在这无边的纵容里,统统化作了齑粉!

她像挣脱了所有束缚,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畅快得无以复加,随手又捞起旁边丫头托盘里的另一把扇子……

裂帛之声接二连三地在怡红院清凉的夏夜里响起,一声比一声清脆,一声比一声放肆。

晴雯的笑声混合着这奇特的声响,在月光下回荡,恣意张扬,盖过了庭院里微弱的虫鸣,也惊醒了栖息在檐下的鸟雀。廊下阴影里,一个小丫头抱着换洗的衣物匆匆走过,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笑惊得浑身一抖,脚下绊蒜,差点摔倒。

她慌忙扶住柱子,惊恐地抬眼望去,只看见晴雯映着灯光的侧脸,那笑容灿烂得近乎妖异,手中正将又一幅精美的扇面撕成碎片,随手抛洒。碎绢如蝶,纷扬落下,有几片甚至飘到了小丫头的脚边。

她大气不敢出,像受惊的兔子,贴着廊柱的阴影,飞快地溜走了,留下身后那片被撕裂的、昂贵的狼藉,和那仍在夜色中回荡的、无所顾忌的欢笑。

自那裂帛千金的一夜后,晴雯的心像是彻底挣脱了无形的枷锁,往日里尚存的三分谨慎,七分顾忌,被宝玉那毫无底线的纵容冲得七零八落。

她如同一株吸饱了养分又失了修剪的蔓草,在怡红院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恣意地、甚至是张狂地蔓延开来,再不把什么规矩体统放在眼里。

一日,宝玉晨起懒怠,歪在榻上对着书卷皱眉。晴雯端了茶进来,瞥见他愁苦模样,丹凤眼一挑,便凑上前去:“我的爷,何苦对着这些劳什子熬神?横竖老爷今日未必得空查你功课。” 她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一种蛊惑的甜腻,“不如就说早起被风吹了,身上不受用,告一日假岂不清净?”

她纤长的手指,带着若有似无的幽香,轻轻拂过宝玉的额头,试那根本不存在的热度。

宝玉本就畏父如虎,被她这般一撺掇,那点微弱的读书心思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觉此计甚妙,连连点头,果然就装起病来。袭人看在眼里,眉头微蹙,嘴唇动了动,终究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收拾起被宝玉丢开的书本。

晴雯的脾气,也如同浇了油的火苗,愈发炽烈难控。小丫头坠儿笨手笨脚打翻了她刚调好的胭脂膏子,鲜红的膏体泼洒在青砖地上,刺目得很。晴雯柳眉倒竖,劈手就抓起炕几上做针线的铜顶针,作势要戳过去,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作死的小蹄子!眼珠子叫狗吃了?整日毛手毛脚!再不长记性,仔细我拿簪子戳烂你这双没用的爪子!” 坠儿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地磕头。那铜顶针寒光闪闪,映着晴雯盛怒的脸,骇得旁边几个小丫头都白了脸,噤若寒蝉。

她对上那些积年的婆子,更是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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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梦幻旅游者请大家收藏:()梦幻旅游者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管园子花木的何婆子,因掐了怡红院廊下几朵开得正好的月季去插瓶,被晴雯撞个正着。晴雯几步抢上前,指着何婆子的鼻子便骂,声音又脆又亮,半个院子都能听见:“老货!眼皮子就这么浅?怡红院的东西也是你能伸手的?打量我们二爷好性儿,就蹬鼻子上脸了?再让我瞧见你手脚不干净,看不立刻回了林之孝家的,捆了你撵出园子去!让你一家子喝西北风!” 何婆子被骂得老脸紫涨,又羞又恼,哆嗦着嘴唇却不敢还一句嘴。她死死攥着那几朵月季,花瓣在她粗糙的手掌里被捏得稀烂,浑浊的眼睛盯着晴雯甩袖而去的背影,那里面淬着的怨毒,浓得几乎要滴出来。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婆子互相交换着眼色,撇着嘴,低声的议论像阴沟里的暗流,在花丛树影下窸窣作响:“狂得没边了……”“小蹄子,仗着有几分颜色……”“看她能狂到几时……”

怡红院的丫头们,本就是大观园里人人侧目的存在。仗着宝玉在老太太、太太面前的得宠,她们的行事做派,天然就带着三分傲气,七分轻狂,寻常的丫头婆子轻易不敢招惹。

而晴雯,无疑是这狂澜之中最耀眼、也最锐利的那一朵浪尖。她美得惊心,也烈得灼人。别的丫头或许还懂得在人前收敛一二,她却偏不。她就是要穿那掐金挖云的红绫袄,就是要梳那最时新也最招摇的发髻,就是要将怡红院的门槛守得铁桶一般,将宝玉护得密不透风,容不得旁人半点置喙和染指。

她的伶牙俐齿,她的火爆性子,她那被宝玉宠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纵,让她成了怡红院一道最鲜明也最招风的旗帜。

日子久了,大观园里私下便有了定论:怡红院,那是阎罗殿前小鬼难缠的地界儿,任谁想踏进一步,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而晴雯,便是那阎罗殿前执掌刑名、最是尖牙利爪不容情面的急先锋,是那根最先探出高墙、承了最多风刀霜剑的“出头椽子”。

夏日的午后,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怡红院正屋里,帘栊低垂,隔开了外头的暑气,也隔开了隐约的人声。

王夫人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面沉如水。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此刻却紧紧攥着膝上一方素色锦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下首垂手侍立的,是宝玉的乳母李嬷嬷,她微微佝偻着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地钻进王夫人耳中:

“……那蹄子,真真是个祸害妖精!仗着有几分颜色,勾着哥儿的心,无法无天!前儿还撺掇着哥儿装病逃学,那点子鬼心思,打量谁不知道?她自己,更是没个尊卑上下,成日打扮得妖妖调调,比正经主子还像主子!小丫头子们见了她,吓得跟避猫鼠儿似的,动辄打骂,前儿还抄起顶针要戳坠儿那丫头呢!

园子里的婆子们,哪个没挨过她的刻薄话?张口闭口就要撵人出去,恨得人牙痒痒……更别提她那轻狂样儿,病西施似的歪着,哼些个没廉耻的曲儿……”李嬷嬷的声音带着一种积怨已久的、刻意渲染的怨毒,将晴雯的种种“罪状”一一数落,末了,不忘重重补上一句,“太太!这等狐媚子、搅家精留在哥儿房里,天长日久,还不知把哥儿引到什么歪路上去!哥儿可是要考功名、光宗耀祖的啊!容不得这等下作东西祸害!”

王夫人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两簇幽冷的火焰越燃越炽。李嬷嬷每说一句,那火焰就跳动一下,最终凝成一片冻彻骨髓的寒冰。她想起自己偶然路过怡红院角门时瞥见的那一幕:

一个穿红绫袄的身影,正指着管花木的何婆子厉声斥骂,那姿态,那气焰,俨然一副主子的派头。又想起前些日子宝玉“偶然风寒”告假,袭人那欲言又止、隐含忧虑的眼神……原来根子在这里!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风闻,在这一刻被李嬷嬷的话语串连起来,指向那个叫晴雯的丫头。王夫人胸中那股郁积多时的、对儿子身边“狐媚”隐患的焦虑和厌恶,终于找到了一个具体而明确的倾泻口。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冰冷,仿佛带着霜雪的味道。攥着锦帕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柔软的肉里。

“好……好得很……” 王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心悸的平静,“我竟不知,我眼皮子底下,养出了这等无法无天的东西!”

窗外的蝉鸣,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像是为某个结局敲响的、单调而冷酷的丧钟。那根探出怡红院高墙、承了太多风霜雨露的椽子,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已然悄然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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