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道士捉妖记 第121章 黄仙献祭

丹炉的裂缝还在蔓延，金液从泉眼涌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漫过脚踝。阴无常的冷笑越来越近，带着刺骨的寒气，连空气都仿佛结了层薄冰。黑狐妖抱着小白狐们缩在角落，尾巴紧紧圈住幼崽，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茫然，还有一丝对即将到来的对决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黄影“嗖”地从通风口窜了进来，落地时带起阵尘土——是黄大仙。它比寻常黄鼠狼大了一圈，皮毛油亮，左眼上有道月牙形的疤，正是之前在粮仓里指引过云逍的那只老黄仙。

“你们磨蹭什么！”黄大仙的声音带着老烟枪般的沙哑，后腿在地上蹬出两道浅坑，“阴无常那老鬼带了‘蚀骨幡’来，再不走，泉眼都要被他污染了！”

云逍握紧桃木剑：“泉眼不能丢，心核还在婴儿手里……”

“丢不了！”黄大仙突然转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里亮得惊人，“老黄我活了三百年，早就算出今天有这么一遭。”它看了眼李青怀里的婴儿，又扫过黑狐妖，最后落在云逍身上，“你以为上次在粮仓给你指路是巧合？玉麒麟当年救过我们黄氏一族，这份情，该还了。”

话音未落，它突然猛地冲向丹炉，像颗黄色的炮弹，“砰”地撞在最大的那条裂缝上。裂开的炉壁本已摇摇欲坠，被它这么一堵，竟暂时稳住了，金液涌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黄大仙！”云逍惊呼，他看见黄大仙的皮毛瞬间被高温烫得冒烟，却死死扒住炉壁不肯松爪。

“别管我！”黄大仙回头，对着李青嘶鸣，声音里带着种决绝，“老黄我算过，你是天命！”它猛地抬头，脖颈处的皮毛炸开，露出底下跳动的内丹——那内丹足有拳头大，金光流转，显然修行了数百年。

“不！”李青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却被云逍死死按住。他看懂了黄大仙的眼神，那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黄大仙用尽全身力气，硬生生将内丹从体内扯出。剧痛让它浑身抽搐，却仍用爪子将内丹抛向李青：“接住！这是玉麒麟当年封印在我族的‘本命金精’，能破阴无常的邪术！”

内丹在空中划过道金光，炸开的瞬间，无数细碎的光斑飞溅开来，在空中拼凑出幅古老的画面：玉麒麟手持长剑，身边站着只体型庞大的黄鼠狼，两者背靠背对抗着黑压压的阴兵，背景正是这座丹炉——原来黄氏一族与玉麒麟的渊源，早在百年前就已结下。

李青的桃木剑自动飞出，接住了最亮的那团金光。剑穗上的麒麟吊坠突然活了过来，不再是雕刻的模样，变成只巴掌大的小麒麟，张口就咬住了黑狐妖的尾巴。

“嗷——！”黑狐妖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咬住的尾巴瞬间失去光泽，原本油亮的黑色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败的白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更惊人的是，白色皮毛下竟露出大片腐烂的皮肉，隐约能看见森白的骨头——它根本不是活物，只是具被阴无常操控的傀儡尸身！

“什么？！”云逍瞳孔骤缩，难怪黑狐妖之前的挣扎总透着股僵硬，原来早已不是真正的妖，只是被借尸还魂的空壳。

“傀儡？”黑狐妖的身体开始晃动，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显然阴无常的操控受到了干扰。小白狐们吓得躲到李青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头去看那具正在快速腐烂的尸身。

黄大仙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被丹炉的高温灼得滋滋作响，却仍盯着那幅金光画面：“玉麒麟说过，若有一天阴兵过境，黄氏一族……必以命相护……”它的爪子渐渐松开，身体像片枯叶般滑落，坠向滚烫的金液。

“黄大仙！”云逍终于挣脱李青的手冲过去，却只捞到撮带着焦糊味的黄毛。

金液吞没黄大仙的瞬间，空中的金光画面突然消散，李青的桃木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穗上的小麒麟咬着傀儡尾巴，将整具尸身拖向丹炉裂缝。“滋啦”一声，傀儡接触到金液，瞬间化作黑烟，连点灰烬都没留下。

通风口传来阴无常的怒喝：“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紧接着，面漆黑的旗帜被扔了进来，旗面绣着无数扭曲的骷髅，落地的瞬间就腾起黑雾，所过之处，金液竟开始凝固。

“是蚀骨幡！”李青将婴儿护在怀里，桃木剑上的金光与黑雾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黄大仙的本命金精快耗尽了！”

云逍捡起那撮焦黄毛，指尖被烫得通红也没察觉。他看着逐渐凝固的金液，突然想起黄大仙刚才的眼神——那不是绝望，是笃定。老黄仙说过，它算过，李青是天命。

“李青！”云逍将焦黄毛塞进怀里，转身冲向李青，“用婴儿的血！心核在他身上，那是玉麒麟的血脉，能激活金精的残余力量！”

李青一愣，看着怀里咯咯直笑的婴儿，又看了眼丹炉裂缝处渐渐黯淡的金光，咬牙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婴儿心口的朱砂痣上。

婴儿突然不哭了，小手抓住桃木剑，心口的朱砂痣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耀眼的光芒，顺着剑穗流遍整把剑。小麒麟像是被点燃，化作道金红色的火焰，拖着桃木剑直刺蚀骨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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