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的帝王路 第179章 全面反击

当代表全军总攻的战鼓声响起，整个怀朔镇以北的战场，压抑了太久的恐惧、愤怒、以及目睹同袍惨死却无能为力的憋屈，在这一刻，尽数转化为了力量，随着这反击的号角，开始爆发！

那面在土山最高处奋力舞动的巨大帅旗，不再是简单的指挥符号，而是化作了所有北魏将士眼中燃烧的愤怒。

最先动起来的，是中军骑兵。

他们并非杂乱无章地一拥而上，而是在各自幢主、军主的呼喝声中，迅速汇聚成数股，马蹄声从最初的杂乱迅速变得整齐划一，这些骑兵大多人马俱甲，虽是轻甲为主，他们手中的马槊放平，长达丈余的槊尖直指柔然军因右翼攻势受挫而暴露出的、相对薄弱的侧翼。

“锋矢阵！凿穿他们！”

一名身披猩红披风的骑兵将领位于最前方，他高举马槊，发出怒吼。整个骑兵集群在他的带领下，开始加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冲入了柔然军阵！

此时柔然军前端还在与重整旗鼓的北魏右翼残军纠缠，侧面突然遭到如此猛烈且整齐的冲击，几乎瞬间就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马槊刺穿了柔然骑兵的皮甲，将他们挑落马下；沉重的马蹄无情地踏过倒地的躯体，无论是死是活。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劈开了原本就因指挥失灵而开始松动的柔然战阵。

几乎在同一时间，北魏军的左翼也动了。

与骑兵的狂飙突进不同，左翼的步兵方阵展现出的是另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们并未散开阵型，反而更加紧密。巨大的盾牌被层层竖起，连接成一道移动的钢铁城墙。盾牌缝隙中，是密密麻麻、斜指向前的长枪。

“咚！咚！咚！” 步兵方阵踏着战鼓的节点，步伐沉重而统一，缓缓向前碾压。他们没有呼喊，沉默反而带来了更巨大的心理压力。面对这道缓缓推进、无懈可击的枪盾之墙，那些原本试图从侧翼寻找机会的柔然散骑，只能惊恐地拨马后退，根本不敢撄其锋芒。

而压力骤减的右翼，在慕容葛的指挥下，也爆发出了最后的能量。他们虽然疲惫，虽然伤亡惨重，但此刻凭借着一股血气，配合着中军骑兵的突击方向，奋力向前挤压，与左翼的方阵、中军的铁骑，隐隐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三面夹击之势！

战场态势，风云突变！

柔然军彻底陷入了混乱。前方的部队被右翼残兵不要命的反扑缠住，侧翼被北魏精锐骑兵无情地撕裂穿插，后方早已因为指挥中枢被毁而失去了有效的组织，此刻更是被中军骑兵的突入搅得天翻地覆。命令无法传达，各部族兵马只能依据本能各自为战。

有的柔然贵族试图收拢部下，组织起一道防线，抵挡侧翼骑兵的冲击，但往往刚刚聚起数百人，就被随后跟进的北魏步兵方阵用强弓硬弩射得人仰马翻，再被如林的长枪刺杀。

有的则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意，只想逃离这个突然变成屠场的鬼地方。他们调转马头，向着自认为安全的后方或侧翼亡命奔逃，却往往撞上其他同样溃逃的部族队伍，人马互相冲撞践踏，死伤无数。

兵败，如山倒。一旦军心士气彻底崩溃，再勇悍的战士，也会变成待宰的羔羊。

李世欢跟随着前锋营的队伍冲锋，映入他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曾经凶悍不可一世的柔然骑兵，如今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北魏的骑兵在溃兵中穿梭，马槊每一次突刺，都能带起血雨；步兵们结成小队，将那些落单或负隅顽抗的柔然人迅速围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比之前他们突袭时更加浓烈。

李世欢所在的这支前锋营，主要由轻骑兵和部分机动性较强的步兵组成。

“散开！以队为单位！追杀溃兵，向西北方向压迫！遇到大股抵抗，立刻发信号，不得恋战！” 前锋营的统军大声下令。

队伍立刻分散开来。李世欢看了一眼身边的侯二，以及仅存的二十余名还能战斗的部下。人人带伤，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们跟紧左前方那支骑兵队！” 李世欢沙哑地命令道。他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方向，既能执行命令，也能尽量保全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们策马冲上一处稍高的土坡，视野豁然开朗。只见整个广阔的战场上，北魏军队正在缓慢地向前推进，中军骑兵的突击已经深深嵌入柔然阵中，左翼的步兵方阵如同磐石般稳步前进，而右翼……那面“慕容”将旗也在快速移动。

“将军，看来……我们真的要赢了。”侯二 驱马靠近，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李世欢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更远处，那片柔然溃兵主要逃亡的西北方向，狼山山脉的轮廓在烟尘中若隐若现。他知道，真正的追击，即将开始。

必须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才行，不然，战争一次解决不了，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最起码，要打的柔然人，整个冬天不敢再来。

全面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胜利的天平彻底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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