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穿新朝 第50章 最后的底牌

“寂灭之炮”！

光是这个名字，就带着一股终结一切的绝望气息。王莽看着远方那架正在吞噬光线的恐怖造物，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的威压，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半截。

化为齑粉？他毫不怀疑刘秀的判断。这玩意儿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甚至让他膝上的斩蛇剑都发出了不安的、近乎悲鸣的低颤。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弃城逃跑？且不说能不能在敌军围困中冲出去，就算能，云中城一失，北疆门户洞开，联军铁骑可直驱长安，新朝立刻就是崩盘的局面！他王莽也将成为千古笑柄！

死守？拿什么守？城墙残破，兵力折损大半，精锐龙雀卫也人人带伤，火铳弹药所剩无几。面对这种地图炮级别的攻击，坚守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城头上，刚刚因斩杀敌将而振奋起来的士气，在这毁灭前夕的恐怖威压下，迅速瓦解，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不少士兵甚至丢掉了武器，瘫软在地。

难道……穿越一场，折腾了这么久，最后还是逃不过败亡的结局？要在这里，以这种憋屈的方式，被一门画风突变的“巨炮”轰杀至渣？

不！绝不！

王莽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褪去所有伪装，只剩下最原始疯狂的野兽般的眼神。

他还有最后一张牌！一张他自己都没完全搞清楚，但此刻不得不打出去的牌！

“鲁大成！”王莽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把你手头所有火药！所有！一点不剩，全部给朕集中起来！堆到……堆到那段最厚的城墙地基下面去！”他指向一段相对完好的城墙根基。

鲁大成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陛……陛下？您是要……”

“炸了它！”王莽斩钉截铁，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他们不是想从外面把城轰平吗？老子自己先炸一段！给他们的‘寂灭之炮’助助兴！”

所有人都被皇帝这疯狂的指令惊呆了！自毁城墙？！这简直是自取灭亡！

“陛下！不可啊！”阿远扑过来想要劝阻。

“执行命令！”王莽一脚将他踹开，眼神凶狠得如同噬人的猛虎，“快去！在那边黑玩意儿发射之前搞定！不然大家都得死！”

鲁大成看着皇帝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远方那越来越深邃、仿佛连心跳都要吸走的黑暗炮口，一咬牙，带着几个工匠连滚爬爬地冲下城墙，去执行这自杀式的任务。

王莽则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刘秀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刘文叔！你既然能看出那雾源，能干扰那拓跋狰的邪术，告诉我！那‘寂灭之炮’的能量核心在哪里？或者，有什么办法能打断它？！”

刘秀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甚至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显然之前干扰拓跋狰对他消耗极大。他看着状若疯魔的王莽，又望向那凝聚着毁灭之力的炮口，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挣扎和……一丝茫然。

“陛下……此炮已非寻常机关术，其核心已与地脉阴煞及施术者魂力相连，强行打断，恐遭反噬，施术者魂飞魄散，而炮……未必能停。”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而且，草民……亦不知其确切核心所在，只觉其力……遍布那炮身……”

遍布炮身？那就是没有弱点？王莽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远方那“寂灭之炮”的炮口，深邃的黑暗已经凝聚到了极致，仿佛一个微型的黑洞，连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炮身幽暗的光芒也达到了顶点，那些黑袍人的吟唱声变得尖锐而疯狂，显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来不及了！

王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斩蛇剑，将体内最后那点微弱的气力，连同满腔的不甘与愤怒，尽数灌注进去！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也许是徒劳的挣扎，但他绝不能束手待毙！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

斩蛇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决死的心意，剑身嗡鸣之声大作，那金红色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甚至隐隐压过了城下尚未散尽的火光！一股堂皇、浩大、带着洗涤与破邪意味的气息，以王莽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气息并不强烈，与远方那“寂灭之炮”毁天灭地的威压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然而，就在这微弱却纯粹的光芒亮起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架“寂灭之炮”炮口的深邃黑暗，竟极其诡异地……波动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紧接着，炮身那稳定的幽暗光芒，也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猛地闪烁了几下！那些黑袍人疯狂尖锐的吟唱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骤然走调，变成了惊骇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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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

数名黑袍人身体剧烈颤抖，猛地喷出大口大口的黑血，直接萎顿在地，气息迅速消散！他们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可怕的反噬！

那“寂灭之炮”凝聚的毁灭性能量，竟然变得极其不稳定，炮口的光芒明灭不定，那深邃的黑暗也开始扭曲、溃散，仿佛随时可能失控！

有效？！王莽自己都懵了。他这垂死挣扎，误打误撞，竟然干扰了那鬼东西？！

他不知道的是，斩蛇剑承载的汉室赤帝气运，虽已微弱，但其“破邪”、“镇煞”的本质，恰好与“寂灭之炮”引动的阴煞魂力相克。在这最终能量凝聚、最为敏感脆弱的时刻，他这拼尽全力的“微弱”干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引爆了能量核心内部的不稳定！

“就是现在！鲁大成！点火！给老子炸！！！”王莽福至心灵，用尽最后力气嘶吼！

早已将大量火药堆积在指定城墙地基下、抱着必死决心握着火把的鲁大成，听到命令，毫不犹豫地将火把扔向了引线！

“嗤——！”

引线急速燃烧！

与此同时，远方那失控的“寂灭之炮”，炮口的黑暗终于彻底崩溃！

但崩溃的结果，并非消散，而是——

一场席卷一切的、混乱的、无序的……能量大爆炸！

“轰隆隆隆——！！！！！”

远比之前任何一次炮击都要恐怖千百倍的巨响，从联军后方传来！那不是一声，而是连绵不绝的、仿佛天地崩塌的轰鸣！

一团无法形容颜色的、扭曲的光焰混合着吞噬一切的黑烟，以那架“寂灭之炮”为中心，猛地膨胀开来！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扩散，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帐篷、车辆、甚至靠得近的“黄天巨炮”都被撕成碎片，抛向空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

云中城那段被埋设了巨量火药的城墙根基，也猛地向上拱起，然后在一阵更加沉闷剧烈的爆炸声中，轰然坍塌！砖石横飞，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缺口！

自毁的爆炸与敌人终极武器的失控爆炸，几乎同时发生！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笼罩了整个战场！

联军后方被自家“寂灭之炮”的失控爆炸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指挥系统瞬间瘫痪。而云中城守军也被自家皇帝这疯狂的自爆城墙行为惊呆了，愣在原地。

王莽被斩蛇剑最后爆发的光芒抽干了所有力气，又被接连两次惊天动地的爆炸震得耳鼻出血，瘫软在城头，视野模糊，只能看到漫天烟尘和混乱的光影。

他成功了？还是……一起玩完了？

他不知道。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仿佛看到，在北方那一片混沌的爆炸烟尘与光芒中，有一道微弱的、却异常纯粹的青色光芒，如同利剑般，一闪而逝。

而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刘秀，在那道青光闪现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望向那个方向，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极度复杂、难以置信，却又仿佛……印证了某种猜测的神情。

他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扯碎：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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