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庙后的路途,并未因获得关键线索而变得轻松。陇山深处仿佛一张巨大的蛛网,危机四伏。黑衣人的踪迹时隐时现,如同附骨之疽,显然并未放弃追踪。队伍不得不昼伏夜出,专挑最险峻难行的小径,依靠王莽手中碎片对能量波动的微弱感应和刘秀偶尔清醒时提供的模糊指引,艰难地向陇西方向迂回前进。
刘秀的状态时好时坏,玉璧的净化虽在持续,但他体内那诡异的能量侵蚀似乎异常顽固,且与远方某个源头隐隐相连,每一次波动都会引发他的痛苦。王莽将新获得的地图和龟甲信息告知他后,刘秀强撑着精神,结合自己零碎的记忆和感应,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沧池……乃未央宫……水眼……勾连地脉……若节点在此……必借水势……虎符……恐需……至亲之血……方能……真正……引动……”刘秀断断续续的话语,让王莽的心沉甸甸的。至亲之血?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操控那诡异虎符,需要皇室血脉?还是特定家族的血脉?
与此同时,阿远派出的斥候冒死带回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陇西郡方向,出现了打着北军旗号的骑兵!数量约五百,装备精良,正在郡内大肆搜捕“形迹可疑者”,尤其是……携带特殊物品(疑似指玉璧或碎片)、或有重伤员随行的小股队伍!领兵的,是一位姓王的北军中郎将!
王姓中郎将!是巧合,还是……那位需要“小心”的“大将军”派来的?
前有疑似叛变的北军堵截,后有“黄天”杀手追击,队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决绝。
“陛下,前面就是野狼峪,过了这道山梁,就算出了陇山核心区,离陇西郡城就不远了。但据斥候回报,北军的游骑已经活动到了峪口附近。”阿远指着前方一道如同狼脊般陡峭的山梁,低声道。他独臂紧握腰刀,眼中满是血丝,连续多日的奔波和警戒,让他也疲惫不堪。
王莽看着身后伤痕累累、却依旧紧紧跟随的数十名将士,看着马车上面色苍白的刘秀,一股热血在胸中激荡。他不能将这些忠诚的勇士带入绝境,更不能让刘秀和手中的线索落入敌手!
他猛地勒住马缰,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而疲惫的脸庞。
“弟兄们!”王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从敦煌杀出来,闯过戈壁,踏过尸山,捣毁了邪巢,穿行了这莽莽陇山!我们为什么能走到这里?不是因为朕是皇帝,而是因为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股不灭的火!是为了身后家园的父老,是为了这大汉的朗朗乾坤!”
他拔出斩蛇剑,赤色的剑芒在昏暗的山林中再次亮起,虽不耀眼,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现在,前面有叛军堵路,后面有妖人追杀!有人想让咱们死在这荒山野岭,想让咱们带着秘密永远沉默!你们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低沉的怒吼从数十名将士喉咙中迸发,如同闷雷在山谷间回荡,连日来的压抑和疲惫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
“好!”王莽剑指前方野狼峪,“叛军以为凭着人多甲坚就能拦住我们?他们错了!他们忘了,咱们龙雀卫,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们忘了,咱们陛下我,”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属于现代灵魂的、混合着疯狂与自信的笑容,“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阿远!”
“臣在!”
“你带十名兄弟,护送文叔先生和马车,从西侧那条猎道绕行!那里更险,但相对隐蔽!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把人和东西,安全送到陇西郡兵曹掾赵恢手里!他是严尤的老部下,可信!”这是王莽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分兵,吸引注意力,保住核心。
“陛下!臣要留下护驾!”阿远急道,独臂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是命令!”王莽语气斩钉截铁,“文叔和这些东西,比朕的性命更重要!只有你,我能放心!”他重重拍了拍阿远的肩膀,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远虎目含泪,猛地单膝跪地:“陛下保重!臣……万死必完成任务!”他知道,留下断后,吸引北军主力,几乎是九死一生。
王莽扶起他,然后看向剩下的三十余名龙雀卫。他们大多带伤,衣甲破损,但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炭火,没有丝毫畏惧。
“剩下的弟兄,怕不怕死?”王茂问。
“愿随陛下,死战到底!”怒吼声震林樾,热血在每一个胸腔中奔涌。
“好!咱们不去躲,不去藏!”王莽翻身上马,斩蛇剑直指野狼峪口,“咱们就去那峪口,会一会那帮北军的‘精锐’!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汉脊梁!也让后面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知道,想动咱们,得先问问咱们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不知是谁,低声唱起了那首古老而悲壮的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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