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铁骑：从流民到千古一帝 第19章 转机与血火壁垒（下）

望楼之上，空间狭小。赵轩手握砍刀，死死盯着那只从楼板边缘探出的、青筋虬结的大手。

下一刻，催命鬼那颗狰狞的头颅猛地探了上来，独眼之中满是嗜血的兴奋。“找到你了！” 他低吼一声，腰腹发力，便要纵身跃上。

就是现在！

赵轩岂会给他站稳的机会？【强击 LV1】的力量灌注双臂，他暴喝一声，不顾左臂伤口崩裂的剧痛，双手握刀，以一记毫无花哨却凝聚了全身力气和意志的下劈，朝着催命鬼刚刚露出的脖颈和肩膀连接处，猛剁下去！

这一刀，快！准！狠！

催命鬼万万没想到赵轩如此果决狠辣，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来得及将鬼头刀向上勉强一撩！

“镪——噗嗤！”

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后，是利刃斩入骨肉的闷响！赵轩的砍刀虽被格挡偏斜了几分，但仍狠狠地劈入了催命鬼的右肩胛骨，深可见骨！鲜血瞬间飙射而出，溅了赵轩一脸！

“啊——！” 催命鬼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攀附的力量顿失，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从数米高的望楼上重重摔落下去！

“砰！” 沉重的落地声让楼下混战的人群为之一静。

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在地上痛苦蜷缩、肩胛处血流如注的黑风寨二当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赵轩扶着望楼栏杆，强忍着脱力和眩晕，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那把滴血的砍刀，指向下方，嘶声咆哮：“贼首已诛——！”

催命鬼的死亡，如同烧红的铁块坠入冰水，在黑风寨匪徒中激起了剧烈的反应。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彻底的混乱和恐慌。

“二当家死了！”

“催爷被杀了！”

“快跑啊！”

主帅阵亡，尤其是以如此迅猛、近乎羞辱的方式被阵斩，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原本还在疯狂进攻的土匪们，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攻势瞬间瓦解。靠近营门的土匪惊恐地向后溃退，而后面不明所以的土匪还在前涌，自相践踏的惨剧立刻发生。

“机会！”赵轩虽然因奋力一击和失血而眼前发黑，但强烈的求生欲和战斗本能让他强行稳住身形。他一把拔出嵌在催命鬼肩胛骨内的砍刀，用尽全身力气，举起那颗须发怒张、独眼圆睁的头颅，对着混乱的敌群发出嘶哑的怒吼：“贼首已诛！降者不杀！”

这一声怒吼，配合那可怖的首级，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逃啊！”

“败了！彻底败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土匪们彻底失去了战意，丢下武器，哭爹喊娘地向着来路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那些还在攀爬云梯或撞击其他段围墙的土匪，也纷纷跳下梯子，加入溃逃的行列。

“追击！弓箭手自由射击！步兵肃清残敌，不得冒进！”赵轩强撑着下达最后的命令，随后再也支撑不住，拄着砍刀单膝跪地，大口喘息，额头上冷汗涔涔，左臂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

张诚和李大牛立刻执行命令。弓箭手们站上墙头，对着溃逃的土匪背影倾泻着所剩无几的箭矢，又留下了十几具尸体。李大牛则带着还能战斗的步兵，谨慎地冲出营门，将那些受伤倒地或来不及逃跑的土匪一一解决，并迅速破坏了遗弃的云梯和撞木。

当最后一个土匪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尘土中时，赵家营内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伤者的呻吟、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幸存者们劫后余生、难以置信的粗重喘息。

赢了？

我们真的赢了？

面对超过两百名穷凶极恶的土匪主力，我们竟然守住了？还杀了他们的二当家？

巨大的喜悦和强烈的虚脱感同时涌上每个人的心头。许多人直接瘫倒在地，望着天空，又哭又笑。妇孺们从藏身的石屋中冲出，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找到的抱头痛哭，找不到的则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胜利，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赵轩在张诚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他环顾四周，满目疮痍。围墙多处破损，营门摇摇欲坠，墙下墙内遍布敌我双方的尸体和残肢断臂，鲜血将土地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他带来的初始流民，以及后来吸纳的人员，经过连番血战，能站起来的人，已不足四十，而且几乎人人带伤。阵亡者超过十五人，重伤者也有近十人，轻伤更是不计其数。可谓惨胜。

“打扫战场……优先救治伤员……清点伤亡……”赵轩的声音虚弱但清晰，“警惕敌人卷土重来……”

命令下达，幸存的人们强忍着悲痛和疲惫，开始行动起来。轻伤者互相包扎，重伤者被小心翼翼地抬到相对干净的地方，由略懂草药的人进行紧急处理。阵亡者的遗体被一一找出，整齐地摆放在一起，覆盖上干净的布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悲戚和肃穆。

赵轩让张诚帮自己简单包扎了左臂的伤口，幸好刀口不深，未伤及筋骨，但失血不少。他走到阵亡弟兄的遗体前，深深鞠了一躬。这些不久前还鲜活的生命，为了守护这片小小的家园，永远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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