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往事 第162章 秩序之锚

深秋的雨裹着铁锈味漫进巷口，林野的战术靴碾过碎裂的琉璃瓦，瞳孔里倒映着半空中翻涌的赤红与靛蓝。

第七区失控！重复，第七区出现S级异能对冲！

耳麦里的通讯杂音刺耳鸣叫，他抬腕看了眼生物监测仪——方圆三公里内，异能反应值正以指数级攀升，其中两股最尖锐的波动分别标注着【焚天】与【裂空】。

陈队，热成像显示目标建筑内有平民滞留！新人小周的声音带着颤音，三楼拐角，有个穿粉色外套的小女孩......

话音未落，对面楼宇突然炸开一片火海。林野看见赤焰化作巨蟒，裹着熔金般的高温撞向左侧的雷云团。雷暴中迸出万千电蛇，与火蟒纠缠着撕裂空气，连雨幕都被电离成淡紫色的雾。

启动一级预案。林野按下腰间的信号器，玄色作战服肩章处的银色锚徽泛起微光，封锁三公里，医疗组待命，特勤三组跟我突进！

他跃上消防梯的瞬间，怀表盖弹出全息投影——那是异常事务总局最新发布的《异能者公共安全守则》，封皮上守序者生，乱序者亡八个烫金字刺得人眼疼。三个月前总局重组，将分散在各区的异能管理科收编，如今每个外勤特工的装备里都多了这本电子手册。

火场里的温度让林野的睫毛结了霜。他扯下防火面罩，看见小女孩缩在防盗窗后，膝盖上的布娃娃沾满黑灰。赤焰与雷暴的余波掀飞了半面墙，钢筋混凝土的碎片擦着她的发梢砸在地上。

小朋友，看着我。林野单膝跪地，掌心亮起幽蓝的光晕——这是他的异能【静界】，能暂时冻结小范围异能波动。小女孩的眼睛慢慢聚焦，她抽了抽鼻子：叔叔，他们的光......像爸爸实验室里的星星。

爸爸？林野心头一紧。三天前总局截获的情报里，提到过失踪的量子物理学家陆昭明。传闻他破解了异能本源的灵脉共振技术，能让异能者在常规空间外构筑战场......

雷暴骤然收敛。林野抬头，看见穿墨绿风衣的男人悬浮在楼顶，发梢滴落的雨水在半空凝成冰晶。他左手戴着嵌满齿轮的机械手套，每根指节都跳动着细小的电弧：林野特工，久仰。我是的陆沉，来带我女儿回家。

另一侧的天台传来轰鸣。穿赤红作战服的女人踏着熔岩裂隙落下，她的眼睛像燃烧的琥珀：陆沉，你藏了三年的灵脉坐标，今天该见光了。还有，把小葵还给我！

小女孩突然扑到窗边：妈妈！

林野这才注意到，女人颈间挂着和小女孩同款的银铃。原来这就是与的执念——一对为灵脉研究反目的夫妻，如今各自成为异能组织的领袖，连孩子都成了筹码。

都住手！林野举起配枪，枪管泛起金色纹路，总局有令，任何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

威胁没用。陆沉的冰晶在掌心凝聚成棱镜，三年前他们查封我的实验室，说我的研究威胁秩序；现在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被压抑的力量会变成怎样的风暴。他看向妻子，苏棠，你当年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们把你调去西南荒漠守着废弃的灵脉基站。

苏棠的指尖腾起烈焰：那是因为你的实验要牺牲无辜者！那些被灵脉共鸣反噬的异能者......

警报声骤然变调。林野的监测仪疯狂跳动，第三股异能波动从地下五百米处升起——是未备案的私人灵脉矿脉被打开了！

来不及解释了！林野拽着小女孩跳进消防通道，灵脉一旦失控，整个城市都会被撕成碎片！

地下三层，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淡金色的尘埃。林野打着手电筒，照见岩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总局早年封印灵脉时留下的锁灵阵。此刻阵眼的蓝光正在消退，裂缝中伸出无数半透明的触须，像活物般舔舐着地面。

灵脉具象化了。跟在后面的陆沉声音发沉，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发现，灵脉不是能量源，是有自我意识的古老存在。它们厌恶被囚禁，所以会排斥所有试图利用它们的异能者......

所以你们一个想释放，一个想封锁，最后便宜的是它们？林野扯下战术背心的挂钩，把小女孩绑在自己身上，苏女士呢？

她去关闭备用能源了。陆沉的机械手套亮起强光，林野，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次必须合作。灵脉的意识在苏醒，常规手段镇压不住。

地面突然隆起。半透明的巨手破土而出，指尖滴落的腐蚀性液体将水泥地面烧出焦洞。林野的【静界】展开，却像投入深海的石子，根本压不住这股源自地脉的力量。

用这个！陆沉抛来一枚菱形晶体，灵脉共振器，能和它们的意识频率同步。但我需要你用【静界】做媒介，稳定输出能量。

林野接过晶体，指尖刚触到表面就被灼得发红。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古老的灵脉网络在地下蔓延，人类最初只是谦卑的聆听者，后来贪婪催生了掠夺，封印、开采、战争......而此刻，那些被伤害的记忆正化作巨手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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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欺骗。苏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浑身是血，却死死攥着最后一枚锁灵钥，告诉它们，我们错了。不是用谎言安抚，是用行动证明。

她冲向巨手，烈焰在掌心凝聚成盾。腐蚀性液体灼烧着她的手臂，皮肤滋滋作响：灵脉，我们是来道歉的。我们会停止掠夺，会修复被破坏的节点，会让你们的意识重新安眠......

巨手的动作顿住了。淡金色的尘埃开始旋转，在苏棠头顶形成模糊的人形轮廓。林野看见那个意识体的眼眶里流淌着星屑，它张开嘴，发出的却是苏棠的声音：为什么现在才来？

因为我们终于学会了倾听。陆沉走上前，将共振器嵌入锁灵阵，我们会建立监督委员会，异能者的力量将用于守护，而不是争夺。

林野感觉【静界】的力量突然变得温和。他伸出手，与陆沉、苏棠的手叠在一起。三人的异能交织成网，将道歉与承诺送入地脉深处。巨手缓缓收回，岩壁上的符文重新亮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一周后，异常事务总局顶楼的会议室。林野看着屏幕上的新闻直播——第七区灵脉事件圆满解决，总局宣布成立异能者协调委员会。

所以，和都解散了？新来的实习生举着记录板。

转型了。林野整理着桌上的文件，陆沉负责灵脉保护项目，苏棠去了西南重建监测站。至于小葵......他调出照片，小女孩抱着布娃娃坐在新家的飘窗上，被一对没有异能的教师夫妇收养了，上周刚过八岁生日。

窗外阳光正好。林野摸了摸胸前的锚徽，忽然想起苏棠在被带走前说的话：秩序不是镇压，是找到让每种力量都能安心存在的土壤。

门被推开，陈队抱着一摞档案走进来：西城区又发现疑似异能觉醒者，这次我们去谈谈，别动枪。

林野笑着拿起外套：明白，先泡杯茶，异能者大多......嗯，爱喝热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座城市里，有人在守护秩序，有人在理解差异，而更多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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