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深夜,我狂奔追赶末班公交。
>冲进车厢才察觉异常:乘客都静默端坐,投币箱里塞满纸钱。
>车辆驶上跨江大桥时突然悬空,窗外江面倒映出燃烧的车影。
>司机幽幽开口:“活人上车,需送完七位乘客归家。”
>第一个目的地是十年前烧毁的旧工厂。
>穿红裙的小女孩抱着焦黑玩偶,指向废墟深处:
>“妈妈在那里...等我把爸爸也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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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带着初秋的寒意,鞭子似的抽打在身上。我喘着粗气,肺部火烧火燎,两条腿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次抬起都像在和地面较劲。该死的项目,该死的截止日期,该死的连续第三周加班到这个鬼时间。城市像被浸泡在墨汁里,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染开模糊的光团,又被我狂奔的脚步粗暴地踩碎。
视野边缘,那两点熟悉的、昏黄的车灯正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倔强地闪烁——444路,最后一班车!它慢得近乎漂浮,像在粘稠的夜色里艰难跋涉,但那点微光,是我此刻唯一的救赎。赶不上,就得在这冷雨里步行一个多小时,或者掏空钱包支付昂贵的深夜出租车费。
“等等!等等!”我扯开嗓子嘶喊,声音被风雨撕扯得支离破碎,连自己听着都像垂死的呜咽。
距离站牌还有十几米,那庞大的铁皮盒子已经发出了引擎启动的闷响,排气管喷出一股带着铁锈味的白烟。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我榨干肺里最后一丝空气,用尽全身力气,像一颗失控的炮弹,猛地扑向即将关闭的后车门。
“嗤——”
金属摩擦的刺耳锐响几乎要刺破耳膜。冰冷的门扇重重地撞在我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我眼前一黑,踉跄着摔进车厢。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湿透衣物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烧焦橡胶的怪异气息,猛地灌入鼻腔。
“妈的……”我揉着剧痛的肩膀,低声咒骂了一句,狼狈地站稳。
车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面喧嚣的风雨。车内的光线异常昏暗,只有几盏惨绿色的应急灯在头顶苟延残喘,勉强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冰冷粘稠,带着一种沉入水底的窒息感。刚才扑进来带进的雨水气息,瞬间就被这死寂的、陈腐的味道吞噬殆尽。
车上坐着人。不止一个。
他们占据着车厢中后部的座位,如同博物馆里陈列的蜡像,姿态凝固,一动不动。没有交谈,没有手机屏幕的微光,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微不可察。一个穿着褪色工装、头发花白的老头僵直地靠窗坐着,浑浊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蒙着水汽的玻璃,仿佛能穿透过去看到另一个世界。他旁边是个穿着不合时令的碎花连衣裙的中年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布包,脸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惨白,嘴唇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再往后,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刘海遮住了眉眼,书包随意地搁在脚边。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鲜红的连衣裙,怀里抱着一个焦黑破损的兔子玩偶,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
死寂。绝对的死寂。车轮碾压过湿滑路面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成了这密闭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单调得令人心头发毛。我的闯入,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古潭,没有激起任何涟漪。那些身影依旧凝固着,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吝啬给我。
这气氛……太诡异了。寒意顺着我的脊椎蛇一样往上爬,肩膀的疼痛似乎都被这冰冷的恐惧压了下去。
我下意识地避开那些“蜡像”的目光,或者说,避开他们根本没有目光的注视,只想赶紧找个离司机近点的空位坐下,似乎只有靠近那个操控方向盘的人,才能获得一点点虚假的安全感。我摸索着向前走,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车厢里沉睡的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驾驶座旁那个方形的投币箱。
惨绿的光线吝啬地勾勒着箱体的轮廓。透过那狭长的投币口,我看见里面塞得满满的。没有预想中硬币的金属反光,也没有纸币的边角。
是纸钱。
那种粗糙的、边缘带着毛刺的黄裱纸钱,被粗暴地揉成一团一团,死死地塞满了整个投币箱。几张纸钱的边角甚至从投币口的缝隙里顽强地挤了出来,惨白的一角,在昏暗的光线下触目惊心。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的后背,比外面的雨水还要冰冷。我猛地收回目光,屏住呼吸,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司机后面那个唯一空着的座位上,重重地坐下,皮革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司机。我死死盯着驾驶座上那个沉默的背影。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沾着不明污渍的蓝色公交制服,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截同样没什么血色的下巴。他的双手稳稳地搭在方向盘上,指关节微微发白,动作精准却僵硬,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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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灵异故事大会请大家收藏:()灵异故事大会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穿过一片片沉睡的居民区,路灯的光晕在车窗上拉长又缩短,像一条条流动的、昏黄的蛇。外面的世界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像一个褪了色的旧梦。车厢里依旧是那令人窒息的死寂。那些乘客,包括那个角落里的红裙子小女孩,都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凝固在各自的位置上。只有车轮碾过水洼时,车身偶尔的轻微颠簸,才证明着时间并未真正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漫长的几小时,车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突兀地浮现出巨大而沉默的钢铁轮廓。巨大的钢索和桥塔的剪影刺破雨幕,像巨兽嶙峋的骨架。
跨江大桥。要过江了。
车子驶上了引桥,桥面的路灯柱飞快地向后掠去,在湿漉漉的桥面上投下一条条惨白的光带。车速似乎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保持着那种令人昏昏欲睡、又令人心惊胆战的平稳。
然而,就在车头即将驶离引桥、真正踏上大桥主跨的那一瞬间——
一种失重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我的身体猛地向上一弹,又被安全带狠狠地勒回座位。不是那种普通的颠簸,而是……一种绝对的、脱离了大地支撑的悬浮感!仿佛车轮下的桥面突然消失了!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死死抓住前排座椅冰冷的金属扶手。目光猛地投向车窗外。
桥……还在。巨大的钢索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桥面上的灯光也还在。但诡异的是,我们这辆车,正稳稳地“行驶”在桥面之上大约……半米多高的虚空之中!车轮距离下方湿漉漉的桥面,隔着一段清晰、绝对、令人头晕目眩的虚无空间!
“呜……”一声压抑的、细若游丝的呜咽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恐惧像冰水灌满了四肢百骸。
更恐怖的景象在下一秒狠狠攫住了我的视线。
下方的江面,像一块巨大的、微微晃动的黑色玻璃。就在这“玻璃”的倒影里,清晰地映照出我们这辆444路公交车的影子!
但那不是此刻这辆安静悬浮的幽灵巴士。倒影里的公交车,正被熊熊烈焰包裹!赤红的火舌疯狂地舔舐着扭曲变形的车身,浓烟滚滚,车窗玻璃在高温中爆裂四溅!一个模糊的、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影,在驾驶座上徒劳地拍打着方向盘,身影在烈火和浓烟中痛苦地扭动、挣扎,最终被彻底吞噬……
那绝望的火光,那扭曲的人影,那无声的毁灭……清晰地倒映在幽暗的江水里,与悬浮在空中的冰冷车厢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双重影像!
“啊!”我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抠进座椅扶手里。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几乎将我淹没的刹那,一个冰冷、平板、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片刮擦着冰面,在死寂的车厢里突兀地响起:
“活人上车……需送完七位乘客归家。”
声音的来源,是那个一直沉默得像块石头的司机。他的身体依旧纹丝不动,只有那截苍白的下巴在惨绿的光线下微微开合。
七个?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惊恐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车厢。老头、抱布包的女人、低头少年、红裙小女孩……加上司机,还有……我猛地扭头看向身边,刚才明明空着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脸色同样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一直就坐在那里。七个!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我的惊骇。悬浮在空中的车子,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姿态,稳稳地停了下来。
车窗外,是一片笼罩在无边黑暗和凄冷雨幕中的巨大废墟。断裂的巨大水泥柱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森白肋骨,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扭曲变形的钢梁在夜色里勾勒出怪诞的剪影,上面还残留着大片大片焦黑的痕迹,像永远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残垣断壁在雨水的冲刷下沉默地伫立,依稀还能辨认出厂房庞大而破败的骨架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浓烈的、混合着湿冷雨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焦糊味和铁锈的腥气。这里空旷、死寂,只有风雨穿过废墟空洞发出的呜咽,如同无数冤魂在低泣。
十年了。十年前那场震惊全城的化工厂大爆炸,夺走了数十条人命,将这片区域彻底化为焦土,成为城市地图上一个被刻意遗忘、充满禁忌的黑色污点。它甚至有一个名字——“焦土坟场”。
这里就是……第一个目的地?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要把它捏碎。送乘客归家?在这片死人堆里?
司机老王那毫无生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地指向了那个小小的身影:“第一站,化工厂区。乘客:悠悠。目的地:找到妈妈。”
我的目光,连同车上所有凝固乘客的目光(如果他们真的有目光的话),都瞬间聚焦到车厢角落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身上。她似乎被这无声的注视惊动了,一直低垂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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