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仙凡传 第148章 突变

中州这边，太玄联盟搞得风生水起，八皇子接连吃瘪。可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却像一块越来越重的阴云，压在了王爷和太玄的心头。

线报是从不同渠道汇总来的，零零碎碎，拼凑起来却描绘出一幅令人不安的图景。

皇帝李浩天，近半年来，像是变了个人。

早朝之上，他时而精神亢奋，对边关琐事大加赞赏，封赏厚重得让人咋舌；时而又毫无征兆地暴怒，因为一点小纰漏就将大臣骂得狗血淋头，甚至当场革职。喜怒无常，完全没了往日的沉稳。

他甚至在深夜下诏，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两位侍奉过先帝、素来以刚正着称的三朝老臣！消息传出，朝野震动，人人自危。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某天深夜，皇帝突然醒来，紧急传旨宗人府和工部，说要立刻“移动皇城东南角的柱石仪仗”，声称那方位“妨了朕的龙气”。这可把官员们吓得不轻，柱石仪仗关乎气运，岂能轻易移动？没等他们想出对策拖延，第二天早朝，皇帝竟像是完全忘了这回事，对移动柱石只字未提！

一次可以说是梦魇，可类似这种半夜突发奇想、次日忘得一干二净的情况，发生了不止一次。

御医院的院判们轮番请脉，得出的结论大同小异：陛下操劳过度，气血两亏，加之年事已高，导致神魂不稳，思绪偶有混乱。脉象上，确实查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可这解释，王爷李栋一个字都不信。他太了解自己这位皇兄了，那是一位意志何等坚韧、心机何等深沉的帝王！怎会突然变得如此……昏聩？

他将太玄请到密室，将一份来自宫中眼线的密折推到他面前，眉头拧成了疙瘩：“玄儿，你怎么看？”

太玄快速浏览着密折上的记录，越看神色越是凝重。他沉吟片刻，指尖一缕青火无声燃起，在虚空中勾勒出几条扭曲的、带着不祥气息的暗色纹路。

“父王，若依脉象无毒，行事却悖于常理，神魂颠倒，记忆错乱……这不像是寻常病症，倒更像是……”他抬起眼，目光锐利，“中了某种极为阴损隐蔽的‘慢性咒术’！此咒如同附骨之蛆，缓慢侵蚀神魂，初期症状与体虚神衰极为相似，极难察觉。”

王爷心头一沉：“咒术？宫中戒备森严，谁能给陛下下咒？”

“这正是关键。”太玄沉声道，“需得近距离接触陛下，以神识细细探查，方能确诊。光凭这些线报，难以断定。”

几乎同时，钦天监观星台上。

国师仰望星空，那双看透了世事变迁的眼眸中，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霾。夜空中，代表皇权、本该明亮稳定的帝星，如今光芒晦暗，闪烁不定，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更令人心惊的是，在帝星之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极其微小、却异常执着地吸附在帝星光芒之上的“小彗星”，其光晦涩，正在悄无声息地蚕食着帝星的本源光辉。

“帝星晦暗，小彗噬光……此乃‘内蚀’之兆。”国师捻着长须，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星象显示，祸患并非来自外部强敌，而是起于萧墙之内！

为了能顺利入宫探查，太玄提前做了准备。他取来变异后的星纹幻真花和净魂白桑，以其精华，佐以几种安神定魄的辅药，开炉炼制了一批“稳魂丹”。此丹并非直接破解咒术，而是能暂时稳固神魂，安抚躁动，至少能让皇帝的状态看起来稳定一些，也方便他后续探查。他一共炼了百粒，制成便于携带和使用的香丸形制。

郡主得知皇帝伯父病重，且可能与邪术有关，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焦急。她想起幼时，皇伯父也曾将她抱在膝头，慈爱地喂她吃蜜饯，教她认字。那份温情，与如今线报中描述的昏聩暴戾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夫君，此次入宫，我与你同去。”她找到太玄，眼神坚定，“于公，我代表王府，探望陛下病情；于私，他是我的皇伯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奸人所害。或许……我的存在，也能让某些人多少有些顾忌。”

太玄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心，知道劝阻无用，便点了点头：“也好。不过宫中形势不明，万事小心。”

京城方面，皇帝病重的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渐渐在民间也有所流传。中州城的太玄坊市内，许多受过太玄恩惠、或是单纯敬仰其人的百姓和低阶修士，听闻太玄先生可能要入宫为陛下诊治，竟自发地在摊位上摆出了一盏盏手工制作的“长命灯”，为皇帝祈福。

“希望陛下早日康复！”

“太玄先生出马，定能药到病除！”

这声声祈福，看似为皇帝，实则也将太玄的声望推向了新的高度。民心所向，无形中为他此次京城之行，增添了厚重的底气。

而在那深邃的星空之下，国师的目光，最终牢牢锁定了帝星旁那颗贪婪的“小彗星”。通过复杂的星位推演，其轨迹隐隐指向了紫微垣中，象征内侍宦官的区域。

“内侍星……黄凤……”国师眼中寒光一闪。太监总管黄凤，那个近年来权势日盛、几乎时刻陪伴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而他，正是当年由八皇子李炽，以“精通养生、善于调理”为由，亲手献入宫中的！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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