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时间仿佛被那一点摇曳在污秽血泊中的金红色光芒所凝固。
林九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如同被抽干了骨髓,连站立都显得勉强。白流苏眼疾手快,一步抢上前,用肩膀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乾坤红菱无声地卷住他的腰,替他分担着重量。她的掌心抵在林九后心,一股温润却带着焦急的灵力渡了过去。
“师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林九勉强站稳,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都带着颤抖,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撑住,目光却死死钉在石香炉炉壁上那一点微弱却倔强的光芒上。
墙壁上,那巨大的、由无数痛苦手臂和头颅轮廓扭曲而成的血影,彻底僵住了。那双暗红色的、如同深渊入口的眼睛,此刻死死盯着那点金红魂灯,里面翻涌的不再仅仅是怨毒和贪婪,更添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后缩,仿佛那点微弱的光芒是足以灼伤它的烙铁。
原本如同沸水般翻滚的粘稠“血泊”,在金红光芒没入后,瞬间平息下来,如同被投入了定海神针。光芒在暗红的血泊中心顽强地亮着,虽然微弱,却异常纯粹,驱散了周围一小圈的污秽,映照得炉壁上流淌的血液都带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边。
圈外,那些仅存的、正顶着糯米粉圈残留阳气缓慢逼近的泥塑,动作也骤然停滞。它们空洞的眼窝茫然地转向魂灯的方向,身上的暗红光芒剧烈地明灭闪烁,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冲突,前进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
祠堂内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松动。
“师…师父…”李秋生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股要将他魂魄吸走的恐怖力量消失了,但他手臂上的麻痒感却更加剧烈,他惊恐地看着那点魂灯,“那…那是什么光?它…它好像怕这个?”
“废话!师父点的灯,能是普通的灯吗?”王文才虽然也吓得够呛,但看到血影和泥塑都停了,胆子又壮了几分,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眼睛瞪得溜圆,“师父!您这招太神了!它真怕了!”
张晓光手里的火折子火苗终于稳定了些,他惊魂未定地看看魂灯,又看看墙壁上僵住的血影,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师父,这…这就是‘点眉心烛’?它…它好像真的照出东西了?可…可这债主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看着比刚才更吓人了!”
林九没有回答徒弟们的问题。他借着白流苏渡来的灵力,勉强稳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被抽空的虚弱感。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那点魂灯,以及魂灯映照下的炉壁。
“看…”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极度的疲惫,却又异常清晰,“魂灯…在照。”
众人闻言,立刻屏住呼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点金红色的魂灯光芒,虽然微弱,却似乎拥有某种穿透力。它照亮了炉壁流淌的粘稠血液,更透过那层污秽,隐隐映照出石香炉内壁的某些东西。
在魂灯光芒的映衬下,炉壁内侧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兽形浮雕,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狰狞的兽首,盘绕的蛇身,还有…一些扭曲的、如同符咒般的刻痕。这些刻痕在血光的反射下,隐隐构成一个极其复杂、令人望之心悸的图案。
“那…那是什么符?”白流苏蹙紧眉头,她从未见过如此邪异复杂的符文。
“不是符…”林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是阵…一个以祠堂为基,以血为引,困锁怨魂,滋养邪灵的…养尸炼魂大阵!”
“养尸炼魂?!”三个徒弟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没错。”林九的目光扫过那些僵立的泥塑,“这些泥胎,并非单纯的塑像。它们是这大阵的一部分,是曾经被献祭、被禁锢于此的生灵魂魄,被邪法强行打入泥胎,成为这邪阵的‘桩脚’和‘守卫’!它们身上的暗红光芒,就是被阵法抽取、转化的怨煞之气!”
他指向墙壁上那巨大的血影:“而这东西…就是这大阵的核心,是无数怨魂怨煞之气汇聚、扭曲、异变而成的…阵灵!或者叫它…‘血煞阴灵’!它并非独立存在,而是这祠堂,这大阵本身意志的具象化!它要的‘血债血偿’,就是要用生魂来填补这大阵的消耗,维持它的存在!”
“我的娘咧!”王文才吓得差点跳起来,“这…这整个祠堂都是活的?都是个吃人的怪物?”
“可以这么说。”林九点头,“我们踏入此地,就相当于踏入了它的‘胃’里。我们沾了炉底的‘灰’——那并非普通香灰,而是历代被献祭者残留的骨灰混合了邪阵的阵基粉末,沾染了它,就等于被这大阵打上了标记,成了它认定的‘债务’目标。”
“那…那现在怎么办?”李秋生看着自己手臂上越来越明显的黑痕和肿胀的红点,哭丧着脸,“师父,您点了这灯,它好像暂时不动了,可…可我感觉我这条胳膊快不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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