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风波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青岚宗内却已悄然酝酿着一场远比金融震荡更为深远、更具颠覆性的风暴。这场风暴的核心,并非某种新型丹炉或金融工具,而是一张薄薄的、写满了奇异符号与数字的图表。
秦洛的实验室深处,一张巨大的兽皮纸铺满了整面墙壁。纸上绘制着一个结构严谨、纵横交错的表格。表格中填写着【H】、【He】、【Li】、【Be】……等一个个陌生的符号,每个符号旁还标注着数字、原子量以及一系列令人费解的性质描述。
苏妙仪、铁大锤、以及几位被秦洛视为核心圈子的长老(包括那位差点被冰心丹放倒的玄灵子宗主),此刻都聚集在这张图表前,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充满了困惑与震撼。
“秦洛,这…这便是你所说的,足以‘重定丹道根基’之物?”玄灵子抚着长须,目光在那些奇特的符号间游移,试图从中找出某种天道韵律,却只觉得头晕目眩。以他化神期的神识,竟也难以完全理解这表格中蕴含的信息。
“回宗主,正是。”秦洛手持一根细长的教鞭(由铁大锤友情打造,自带聚焦照明阵法),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光芒,“此物名为‘元素周期表’。它并非某种具体的炼丹术或功法,而是一种…认知世界的全新范式。”
“范式?”铁大锤挠着他的大光头,“听起来比俺那锻打锤法还玄乎。这些鬼画符到底是啥?”
“它们不是鬼画符,铁师兄。”秦洛的教鞭点在第一个符号【H】上,“这是‘氢’,是一种元素。世间万物,无论是我们呼吸的空气,流淌的河水,脚下的泥土,还是炼丹用的灵草、灵石,乃至你我这具肉身,从根本上说,都是由一百多种这样基本的‘元素’,按照不同的比例和方式组合而成的!”
“什么?!”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万物皆由百种基本元素构成?这简直比最离奇的修真功法还要骇人听闻!这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
“荒谬!”一位专研药性的长老下意识地反驳,“灵药之所以为灵药,乃因其蕴含天地灵气,禀受日月精华,自有其性味归经、五行属性!岂是区区百种…‘元素’所能概括?”
“李长老莫急。”秦洛似乎早料到会有此问,他不慌不忙地走到旁边的实验台。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皿和材料。
“请看。”他拿起一块最常见的【火炭】,“此物,传统认为其性燥热,属火,蕴含火力。” 他又拿起一颗亮晶晶的【钻石】,“此物,坚硬无比,纯净剔透,通常认为其性寒,属金或土。” 最后,他指向一个密封琉璃瓶中的无色气体,“这是我设法收集到的…一种由‘火炭’加热后释放出的气体。”
“这三者,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对吧?”秦洛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教鞭重重地点在周期表上的【C】符号上,“但根据元素周期律,它们本质上,是同一种元素——‘碳’!只是其内部原子的排列方式不同,导致了它们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物理性质!”
“火炭、钻石…是同一种东西?!”铁大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不可能!俺一锤子下去,火炭成粉,钻石屁事没有!”
“这就是‘结构决定性质’!”秦洛强调道,“就像同样的精铁,锻打成刀剑可削铁如泥,铸成铁锅则只能炒菜。碳元素的不同结构,决定了它是松软的火炭,还是坚硬的钻石,或是其他的形态如石墨。而决定其结构的,是温度、压力等外部条件!这,不就是我们炼丹过程中一直在做的事情吗?通过控制火候(温度)、炉压(压力)、添加辅料(催化剂),来改变药材的内部结构,从而得到我们想要的丹药!”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这个惊天动地的概念。
秦洛趁热打铁,教鞭在周期表上划过:“再看这个【O】,氧元素。它存在于空气中,是我们呼吸所需;它也存在于水中,是水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更存在于绝大多数灵药和矿石之中!燃烧的本质,就是物质与氧发生的剧烈反应!”
“还有【N】,氮元素,空气中大量存在;【S】,硫元素,某些毒丹和特殊丹药的成分;【P】,磷元素,与某些灵骨的成分有关…”
他每指出一个元素,就列举出它在自然界和炼丹中的种种存在形式。原本看似杂乱无章、充满玄学色彩的万物,在这张周期表的光芒照耀下,仿佛突然被一条清晰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那位质疑的李长老已经说不出话,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周期表上某个位置:“那…那若是按照你这表上所写,【Hg】汞元素,性重、流动性强、有剧毒…这与《丹毒纲目》中记载的‘先天重水’、‘流银’之特性,竟…竟隐隐吻合?!”
“正是!”秦洛肯定道,“不仅是汞,很多传统丹道中模糊描述的药材特性、反应现象,都可以尝试用元素的性质和它们之间的化学反应来解释和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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