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深夜的对峙,如同在赵家老宅华丽的外墙上炸开了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痕。王芳没有多作停留,在抛出自己的条件与威胁后,便无视身后赵母尖厉的斥骂与赵峰痛苦的沉默,径直上楼,简单收拾了必要物品,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驱车离开了这个她曾视为归宿的地方。
她没有回赵氏集团总部,那里此刻已成了风暴眼。她知道,郑宝仪绝不会坐以待毙,报复会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
果然,天刚亮,她临时下榻的酒店套房内,电话和手机便开始接连不断地响起,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冰冷而急促,敲打着清晨的寂静。
“王总!不好了,‘匠心制造联盟’的合作方,超过六成在早上同时发来邮件,以‘不确定因素增加’为由,单方面宣布暂停合作!”
“芳总,基金会这边,赵氏集团法务部刚刚发来正式函件,声称基金会早期启动资金及部分运营款项涉及赵氏‘家族共同财产’,要求进行全面审计并冻结所有账户资金流动!”
“王女士,我们监测到网络上开始出现大量关于您个人能力的质疑通稿,提及‘匠心联盟’泄密事件,暗示您管理不善,德不配位……同时,还有一些关于您……私生活的不利传闻在小范围发酵。”
“王总,赵文渊副总刚刚在集团内部会议上,以‘避免潜在利益冲突’为由,提议并投票通过,暂时停止您在赵氏集团及所有子公司的一切行政职务,等待……调查结果。”
商业围剿,全面开始了。
郑宝仪动用了她数十年积累的所有人脉与资源,联合了早已对王芳心存不满、或意图趁火打劫的赵文渊,从供应链、资金链、舆论到内部权力,发动了全方位的绞杀。目的明确而狠毒:切断她所有臂膀,冻结她所有资源,将她彻底打回原形,清除出赵家的版图,让她一无所有,永无翻身之日。
王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座渐渐苏醒的城市。腹中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提醒着她此刻的脆弱与必须肩负的责任。她没有时间去悲伤,去自怜。愤怒与仇恨是燃料,但冷静与谋略才是武器。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拿起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程述,”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需要帮助。”
电话那头的程述,没有多问一句缘由,只是沉稳地回答:“需要我做什么?”
在过去几年与程述团队合作文化艺术中心项目时,王芳并非全然没有防备。她深知资本与家族的无情,早已凭借自身在项目中的贡献与程述个人的信任,以极其隐秘的方式,持有该项目关键运营公司的一部分“干股”和一系列知识产权授权协议,这些安排独立于赵氏体系之外,是连赵峰都未必完全清楚的暗线。
此刻,这条暗线成了她的救命稻草。程述动用他的资源和影响力,顶住了来自赵氏的部分压力,为那个文化项目以及王芳个人,提供了一个暂时的、不受赵氏直接控制的喘息空间和有限的操作平台。
同时,王芳启动了另一个提前布下的棋子。几年前,在她全力推动“匠心制造联盟”时,便以个人名义,通过复杂的离岸架构和代持协议,秘密投资并控股了一家规模不大、但技术核心团队极其出色的新型材料研发工作室。这家工作室,一直独立于赵氏体系之外,默默进行着技术储备,原本是她为联盟未来升级准备的“秘密武器”。
现在,这家名为“墨研工坊”的工作室,成为了她反击的支点。她迅速将“匠心制造联盟”被泄露、但尚未被“臻品阁”完全抄袭消化的一些前沿设计理念,与“墨研工坊”的新型材料技术结合,准备推出一个全新的、更高端的独立品牌——“墨韵系列”。
资金是最大的问题。赵氏冻结了她明面上所有的账户。她动用了个人几乎所有隐秘的积蓄,甚至咬牙抵押了部分沈清荷画作中不属于基金会收藏、由她个人继承的部分(此举风险极大,且让她内心备受煎熬),同时,程述也在关键时刻以个人名义提供了一笔紧急借款。
舆论战上,她并未直接与赵家操控的水军硬碰硬。而是通过“芳华新生基金会”这些年积累的真实受益人群体和志愿者网络,以及程述在文化圈的人脉,开始有组织地释放信息,强调王芳对公益与传统文化传承的实质性贡献,塑造她“被家族势力打压的独立女性”形象。虽然声音微弱,但在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中,顽强地守住了一小块阵地。
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她常常在深夜,独自对着电脑屏幕,核对账目,修改方案,应对层出不穷的麻烦。孕期的反应不时袭来,呕吐、眩晕、疲惫,但她只是喝口水,缓一缓,便继续工作。曾经的盟友大多选择了观望,甚至倒戈。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孤身奋战”。
赵家的权势如同巨大的磨盘,试图将她碾碎。但她像一颗坚韧的种子,在巨石的重压下,利用提前深扎的、不为人知的根系,以及偶然获得的、珍贵的缝隙,顽强地向上探出嫩芽,试图撬开一线生机。
她守住的,不仅仅是那个尚未面世的“墨韵系列”,不仅仅是程述项目提供的临时避风港,更是她作为王芳,作为一个即将诞生的孩子的母亲,绝不屈服的意志。
这场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家族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她站在自己临时拼凑起的、简陋的“战壕”里,眼神疲惫却锐利如初,准备迎接下一轮,更猛烈的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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