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在压抑的等待和精心的布局中,终于成熟。
阿Moon选择在她最新一场,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场行为艺术直播中,完成她的“终极宣言”。场地选在一个废弃的化工厂仓库,巨大的空间被布置得光怪陆离,破碎的镜面、扭曲的金属、闪烁不定的霓虹灯管构成一个充满末世感和癫狂气息的舞台。线上直播的观看人数在开播前就已突破百万,她要将自己的“理念”和针对王芳、针对所谓“旧秩序”的最后抨击,推向最**。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她精心挑选的舞台,也将成为她和她所代表的扭曲理念的葬身之地。
沈墨和程述,如同两道悄无声息的影子,早已潜入了现场。程述负责外围,他调动了绝对可靠的安保人员,控制了仓库的各个出口和电力系统,并与提前沟通好的、负责直播平台监管的官方人员保持实时连线,确保在必要时能瞬间切断直播,但更重要的是,要确保沈墨的“表演”能够完整呈现。
沈墨则独自一人,隐藏在躁动不安的观众人群之中,目光冷静地锁定着舞台中央那个如同被狂热附体的身影。她手中紧握着一个微型通讯器,与程述和后台技术人员保持着联系,掌心因为即将到来的对决而微微出汗,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舞台上,阿Moon的表演进入了最癫狂的阶段。她用红色的颜料泼洒着象征“规则”的白色画布,用锤子砸碎代表“家庭”的陶瓷人偶,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打破一切”、“拥抱混沌”、“旧神已死”。
“……看看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女人吧!”阿Moon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带着蛊惑人心的尖锐,“她代表的秩序、成功、家庭,不过是禁锢我们的华丽牢笼!她的倒下,就是这牢笼崩塌的开始!我们应该欢呼,应该庆祝!”
台下部分被煽动的观众发出附和般的尖叫。
就在这气氛最狂热的顶点,沈墨按下了通讯器上一个特定的按键。
瞬间,舞台上所有的灯光熄灭,巨大的屏幕陷入黑暗,阿Moon的声音戛然而止。人群发出一阵骚动和惊呼。
一束冰冷的追光灯,如同利剑般刺破黑暗,精准地打在了从人群后方缓缓走向舞台的沈墨身上。她穿着一身素黑,与周围光怪陆离的环境格格不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沉淀已久的平静与决绝。
阿Moon在短暂的错愕后,看清了来人,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更加兴奋和挑衅的笑容:“沈墨?你终于来了!你是来加入这场狂欢,还是来为你的‘偶像’殉葬?”
沈墨没有理会她的叫嚣,她步履平稳地走上舞台,站在了阿Moon的对面,站在了那束追光灯下,也站在了无数直播镜头的焦点之中。
她拿起旁边一个备用的麦克风,声音清晰而冷静,透过音响传遍整个仓库,也传入了无数在线观众的耳中:
“我不是来加入狂欢,也不是来殉葬。”她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阿Moon,“我是来,讲述一个关于‘影子’的故事。”
阿Moon的笑容僵了一下。
沈墨没有给她打断的机会,她转向直播镜头,仿佛在与屏幕前的每一个人对话:“你们眼前看到的这位‘艺术家’,她鼓吹破坏,赞美混沌,将自己包装成反抗权威的先锋。但你们可知道,她所宣扬的这一切,并非来自她独立的思考,而是承袭自一个早已沉沦的、充满控制欲和毁灭欲的幽灵——周雨薇。”
台下哗然!周雨薇这个名字,对于关注过王芳和芳华过往的人来说,并不陌生。
阿Moon脸色骤变,厉声道:“你胡说!”
“胡说?”沈墨冷笑一声,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微型投影仪,程述在后台立刻配合,将之前搜集到的证据——阿Moon言论与周雨薇手记的对比、那家与水军公司有关联的基金会信息、以及资金流向的部分图表——直接投射到了舞台后方巨大的屏幕上!
“看看这些!看看你的‘独立思想’与那个幽灵的呓语有多么相似!看看支撑你早期活动的资金,与那些试图操控舆论、抹黑芳华的势力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沈墨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不过是被利用的一把刀,一个被灌输了扭曲理念、用来攻击特定目标的可怜工具!你所谓的‘反抗’,从一开始就标好了价格,指向了别人为你设定的靶心!”
证据确凿,逻辑清晰。直播弹幕瞬间爆炸,现场的观众也从狂热中逐渐清醒,惊疑不定地看着台上的阿Moon。
阿Moon在铁证面前,眼神开始慌乱,但她依旧强撑着,试图用更大的声音和更偏激的言论来反击,攻击沈墨,攻击王芳,攻击一切。
沈墨没有与她进行无谓的争吵。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仿佛是自己过去某个黑暗侧影的“镜像”,然后,用一种近乎悲悯的语气,说出了最终击溃对方心理防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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