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衡几步走到靖安若面前,目光紧紧锁住她,似有千言万语急于倾诉。
看到她眼中的迷茫与不安,他心中一阵刺痛,轻声说道:“阿若,这些都是我为你精心备下的聘礼,过几日我便要宴请京城众人,宣告你是我的未婚妻。”
靖安若仰头望向他,眼中泪光闪烁:“不必了,我是来退亲的。”
沈知衡满脸惊愕,恍惚问道:“退亲?为何?”
靖安若别过头去,轻声说道:“那日你曾言,我若不应这婚事,将玉还你,婚事便作罢,可有此事?”
沈知衡急切说道:“确有此话,可那时你我尚不相熟,我又行动不便,恐误你终身。
如今我已康复,你为何反而要离开?”
靖安若垂下眼眸,冷冷说道:“我本无意于你,因为损坏了你的玉佩,而心怀愧疚,那日赠花也不过是怜悯你自怨自艾。
我虽然损坏了你母亲的珍视之物,可也拼出性命为你求的向生花,故我也不欠你了”
沈知衡上前一步,声音略带颤抖:“我们之间一定要这般吗,难到这些时日,你我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假的吗”
靖安若心中一紧,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微微发颤却仍故作镇定地说道:“过往种种,不过是命运的阴差阳错。
我从未想过要高攀侯府,如今这聘礼摆在眼前,我只觉如芒在背。
我深知侯府的门第之高,非我所能企及,你我之间,本就不该有过多纠葛。
承蒙世子错爱,阿若受之有愧”
言罢,靖安若决然转身,莲步匆匆,似是生怕再多停留一刻,便会被这侯府的奢华与沈知衡的深情再度纠缠。
她的身影略显单薄,在这满室的珍宝与喜庆的氛围中,愈发显得格格不入。
刚迈出偏厅,候府的丫鬟们正穿梭忙碌着,手中捧着精美的饰品和新鲜的瓜果,见靖安若出来,皆停下脚步,投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靖安若视而不见,加快了脚步,只觉那一道道目光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身后,沈知衡望着靖安若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心中的怒火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
突然,他猛地一挥袖,将身旁桌上的一只精美的玉如意扫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刺耳。
这声巨响仿佛是一道导火索,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大步走向那摆满聘礼的箱子,双手用力一挥,一箱箱珍贵的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绫罗绸缎被他狠狠地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