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推开门,只见几个半大小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包厢各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嘴角还有白色的药末。
坐在最中间的邹昊轩气定神闲地喝酒。
而陆春来则躺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每隔几秒就抽搐一下。
经理不敢贸然报警,一旦报警,那Flex也摊上大事了。
“经理,怎么办?去医院吧?”
“不行。”
经理很清楚利弊,“医院那边一定会走漏风声的。”
“那怎么办?再不管就要出人命了!”
傅斯年和尚敬走了进来,经理挡住他们不让他们看里面的局势。
“傅总——”
“出了事你担得起?”
傅斯年冷冷道,“我认识他家里人,让开。”
经理眼下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只能让人关上门堵在门前,给傅斯年让出来一条路。
傅斯年查看了一下陆春来的瞳孔和脉搏。
大概因为是初次沾染,所以身体无法承受。
他对上邹昊轩的眼睛,发现他不是镇定,而是已经分不清现实了。
“爸......你不是说我给你丢脸吗?爸,你现在满意了吗?从小到大,您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一个人活得照样很开心!
很开心哦!
呃——!”
他脑子都出现幻觉了,竟然对着傅斯年叫了一声声爸,眼球凸起,两颊凹陷。
在一声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的喘息中,他猝然直愣愣地咽了气。
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他的手臂上扎满了针孔。
“报警吧。”
经理有些犹豫,“可是——”
“已经出人命了,你瞒不住的。”
他看着沙发上的陆春来,“况且他是有功之人的家属,这件事藏不住的。”
经理这才放弃挣扎,果断掏出手机报警。
傅斯年又吩咐尚敬,“联系陆忱吧。”
“是。”
陆春来浑浑噩噩睁开眼睛。
眼前世界颠倒九十度。
他只看见傅斯年纯黑的背影,听到他说联系陆忱的时候,他怕极了。
旁边的茶几上摆着凿冰块冰锄。
他脑子里响起杜英梅和陆宽的哭声。
“杀了他,儿子,杀了他,都是他害我们进监狱的!”
“不!”
陆春来拼命摇头,他脑子里尚且有一丝理智,知道杜英梅和陆宽进去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事情。
陆忱也是这么说的。
“杀了他!
儿子!
你杀了他!
不然他就要告诉你大哥了!”
“你大哥知道你闯祸了,还会包庇你吗?”
陆春来睁开眼,无数个人影在重叠,平移,闪动。
眼前的傅斯年好像已经变成了陆忱。
在低头质问他:“陆春来,你对得起我吗!
我让你上学,你都干了些什么!”
“不,我没有,哥,是他们强迫我......”
陆忱像变了个脸似的,冷漠得很。
“我管不了你了,我要把你送进去,跟爸妈团聚!”
“不要!”
陆春来踉跄下身抓住冰锄,在傅斯年转身之际,他双手攥住冰锄,毫不犹豫捅进了傅斯年的身体。
“唔——”
傅斯年痛苦的呜咽声被巨浪般的音乐声掩盖,被流离纷彩的灯光掩盖。
直到他缓缓倒了下去,尚敬和经理才发现不对,抛下手机朝他跑去。
陆春来仰天大笑,手里沾着血的冰锄也掉在了地上。
“没人敢管我了!
没有人再管我啦!
我自由了!
我自由了!”
“傅总!”
“傅总!”
“快打120!”
傅斯年捂着伤口,疼得说不出来一个字。
如果这就是死亡。
那他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见一眼明毓。
哪怕只是像三年前,那样远远地望一眼也好。
与此同时,云城开始下起暴雨。
一道惊雷加闪电把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明毓在噩梦中睁开眼。
像是被鬼压床一样动弹不得。
她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外面的雨势在几秒内加大如注,手机也提示一级避险的信息。
云城好几年没有这种极端天气了,明毓望着窗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