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慌了神,手机的手电筒摇摇晃晃照过去,那人突然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
如果是正经人,怎么可能会挡着脸。
坏人!
明毓想起蒙泽的话,他说这里很多人没有受过文化教育,骨子里还是延习彪悍做派。
具体的情况,想想杜英梅和陆宽就知道了。
“啊!”
明毓转身就摇着轮椅往外跑,就在快抵达门口的时候,轮椅被一股巨大的力拽住。
破旧的木门砰地合上。
月光透过旁边的窗户洒进来。
傅斯年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你跑什么?”
明毓的心瞬间高空加速落地。
“你干什么啊!
你吓死我了!
为什么不出声!”
她被吓得生气,傅斯年更生气,“你连我都认不出来?”
“这么黑我能看见什么?”
傅斯年打开灯,房间骤然一亮,明毓对上傅斯年染上几分野性的黑眸,心下一动。
傅斯年就像一头没法驯化的猛兽。
他偶尔会露出几分倦怠,但这只是表象,只要他想,他下一秒就可以将你拆骨入腹。
明毓收回思绪,“你来干什么?”
傅斯年头一撇,态度嚣张,“路过,不行吗?”
明毓不信。
因为刚才她就已经看见手机上好几个傅斯年的未接来电了。
“那你可以走了。”
傅斯年问:“你还不走?”
明毓没什么表情:“我不想被别人看见我跟你走在一起,省得在误会什么。”
傅斯年越来越讨厌这个地方。
在京城他叱咤风云,一句话就让人闻风丧胆,一个眼神就让人对他卑躬屈膝。
在这里一天受的白眼比他这辈子受的还要多。
他二话不说,拿起桌子上明毓的帆布包,紧接着拉开门,不顾明毓的反对把她推了出去。
“傅斯年!
你干什么!
我自己可以走!”
“不想被人看见我跟你走在一起?我看你跟蒙泽处得倒是挺好啊。”
傅斯年故意恶劣道,“听说他也单身,你留在这里该不会是为了跟他培养感情的吧?”
明毓抓着扶手,听出来傅斯年的阴阳怪气。
“你跟曲优也好啊,听说你为了让她进演艺圈,给她花钱砸进组当女主角,还给她量身定制了一部电视剧。
你挺用心良苦啊。”
傅斯年冷哼,“吃醋了?你要是能站起来,我倾家荡产也给你砸出个影后出来。”
“我就算穷也有骨气,不像你,被曲优当冤大头还乐在其中。”
傅斯年停下脚步,“你就没把我当冤大头?那三年,我让你过一点苦日子没?离婚后,每个月光是赡养费你数过吗?”
明毓的头没法扭到后面,最多也只能九十度,“你要是觉得你委屈,你可以走啊,我没有让你留在这里!
明明是你自己追过来的!”
路边连只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静谧的只有路灯下的飞蛾在观战。
傅斯年忍住火气,“你是不是准备在这里一辈子都不回去了?”
明毓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这么问了,她此时还真有这个念头了。
“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
傅斯年握着轮椅的手松了力,这一天就全当他犯贱了。
“好样的。
明毓,你要是说一句以后不用我管,我现在就消失。”
他在试探,试探明毓对他还是有一点点依赖的。
那三年,他们那么好,他仿佛是她的全世界。
她的眼里只有他。
可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明毓几乎没犹豫,痛下决心,长痛不如短痛。
“我再也不用你管了。
你在我爸妈面前说的话,你可以不用当真了,我没有你也可以活得很好,不对,是更好。”
话音刚落,明毓耳边一阵风。
傅斯年的背影沿着向下的斜坡一路远行。
明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
她喉咙甚至涌出了让他等一下的冲动。
但她已经习惯默默欣赏那个背影,不愿再做出改变。
回到民宿的时候,萧凛和尚敬都在劝傅斯年。
“你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喂!
你等一下啊!”
“傅总!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