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不能这么go 第122章 弱水三千

若麦手机同步的画面，清晰地传输到了丰川清告的手机上。

新宿的冷风卷着雪花，拍打在圣诞树的枝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丰川清告半靠在树下的长椅上，将怀里的三角初华搂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体温去抵御那份寒意。

他的目光，则完全落在了那块小小的发光屏幕上。

屏幕里，羽泽咖啡厅温暖的灯光下，五个神态各异的少女，以一种略显笨拙的姿态站成一排。那个叫千早爱音的粉毛丫头挤在最中间，戴着滑稽的眼镜，笑得没心没肺；她旁边那个叫高松灯的，抱着一面红旗，表情像是受惊的小鹿；最右边的椎名立希，一脸不爽地抱着胳膊，却又没有真的离开；长崎素世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迷茫的湖泊；而被羽泽鸫护在身边的要乐奈，正好奇地盯着镜头……

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笨蛋啊。

清告的嘴角勾起弧度。他能听到手机里传来爱音那蹩脚的英文祝贺，以及众人或尴尬或配合的回应。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由他亲手编写剧本后、正在上演的蹩脚舞台剧。

虽然粗糙，却又充满了某种他无法忽视的生命力。

“清告君，你要走了吗？”

怀里的初华忽然轻声问道。她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也察觉到他投注在手机上的注意力，远超过了对她的。

清告关掉了手机屏幕，将它随意地塞进口袋。他低头，看着初华那双在昏暗灯光下依旧清澈的紫色眼眸，点了点头。

“嗯，初华，我现在的状态还不够稳定，MyGO那边……我需要赶过去，确保今晚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他现在稳定的情绪是对理智巨大的消耗。他现在感到一阵阵的疲惫，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需要找个地方，将这出戏的幕布，亲手拉上。

“清告君……”初华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我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

她从他的怀里坐直了身体，略显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哦？”丰川清告挑了挑眉，被她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勾起了好奇，“我很期待。”

初华咬了咬嘴唇，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两团红晕：“清告君你以前说过，你很喜欢华国的古风DJ歌曲，所以……我也偷偷练习了很久。只是……我中文还没学多久，很多音准还抓不准，台词也可能唱得不是很好，你……你不要怪我。”

丰川清告被她这可爱的样子彻底逗乐了，心中的那点疲惫仿佛都被驱散了不少。

他伸出手，宠溺地刮了刮初华小巧的鼻子：“怎么会。我很高兴，也很感动。那你要唱哪一首歌呢？”

“《弱水三千》。”初华小声说，“我在网上的华国音乐排行榜上找的，好像这个是最火的。”

丰川清告：“啊这.......解构吗？还在go？”

……

与此同时，羽泽咖啡厅里。

“好了，录完了！”佑天寺若麦收起手机，朝众人比了个“OK”的手势。

随着录像结束，那份刻意营造的热烈气氛逐渐冷却了下来。五个少女方才还紧挨着的身体，不约而同地拉开了一点微妙的距离。

千早爱音率先打破沉默，她摘下眼镜，像个真正的领导一样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既然乐队成立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来来来，LINE，我们的乐队群得建起来吧？以后排练、演出什么的，都要在群里通知！”

她拿出手机，动作麻利地点开二维码。立希和素世虽然表情各异，但还是配合地拿出了手机。高松灯则有些手忙脚乱，她一手还抱着那面巨大的红旗，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把手机拿出来。

只有乐奈，对这一切都毫无兴趣。她从羽泽鸫的怀里探出头，指了指已经空了的芭菲杯，又指了指自己，言简意赅：“再来一杯。”

羽泽鸫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太晚了，吃太多冰的对身体不好。下次吧，下次你来，我给你做超大份的。”

高松灯一个激灵。

乐奈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重新窝回了羽泽鸫的怀里。

“那么……”素世将所有人加进群聊后，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目光却投向了灯，“灯，既然乐队成立了，那下次的排练时间……”

“我……”灯抱着旗帜，指尖摩挲着上面那五个感叹号，低声说，“这几天，我随时……都可以。”

“那就后天，在响町的那个排练室，soyo，可以吗？我去接你。”立希紧接着爱音的话头，却不是在讨论什么乐队群聊，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素世身上，语气是难得的关切。

“可以。”素世点了点头，答应得很快，但目光却若有若无地飘向了窗外。那里，雪花在路灯的光晕中狂舞，像一场盛大而无声的葬礼。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这片雪夜，看到了某个她既抗拒又无法逃离的遥远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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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乐队不能这么go请大家收藏：()乐队不能这么go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响町……）

（又是响町……）

那个地方，像一根扎在她心头深处的刺。

但总归，得去面对。

……

新宿的冷风中，初华说完的青涩歌词，丰川清告听完，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这首歌，好像是男女对唱的吧，初华？”

“嗯……我可以都唱的。”初华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怎么行。”清告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戴着的棒球帽摘下，又将那张暗金色的蝶形面具递到她面前，“戴上它。我们一起合唱。免得你这个sumimi的当家主唱在大街上卖唱的事情明天就上了头条，到时候我可就要被你那几百万粉丝追杀了。”

也是时候，让‘Doloris’这个名字，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清告君……”初华接过面具，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一颤。她看着清告那双在夜色中深邃如海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她听话地将面具戴上，眼前的世界被一层暗金色的光晕笼罩，喧嚣的街景仿佛被隔绝开来，变得不再那么刺眼，只剩下眼前男人的轮廓，清晰得如同烙印。

丰川清告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环视四周，目光很快锁定在不远处圣诞树下，一个正架着手机和补光灯、对着屏幕滔滔不绝的华国游客身上。那游客的面前，还放着一个专业的收音话筒。

他安抚地拍了拍初华的手，然后便径直走了过去。初华只看到他走到那个正在直播的女孩身边，身体微微前倾，用流利的中文低声说了些什么，脸上带着优雅而从容的微笑。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福泽谕吉塞给了对方。那个原本还在直播的女孩先是惊讶，然后是狂喜，连连点头，迅速地调整着手机和话筒的角度。

几秒钟后，交涉完成。

丰川清告回到初华面前，在漫天飞雪中，他像一位中世纪的贵族，微微躬身，单手伸出，向她发起了正式的邀约：“那么，我美丽的‘Doloris’小姐，愿意与我合唱一曲吗？”

初华将自己微凉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温热的掌心。

……

与此同时，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正平稳地行驶在新宿的街道上。车内，华国的内阁首辅李中堂，与日本的外交大臣，正并排而坐。

这是首辅大人一次临时起意的“微服私访”，日本方面也是紧急安排，无数便衣的锦衣卫和潜伏在阴影中的忍者，已经将这片区域的安保等级提到了最高。

“贵国在耶诞节的氛围，还是很浓厚的嘛。”李中堂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缓缓开口，“年轻人脸上的朝气也足，看来经济还是有所恢复。”

“托您的福，复苏计划正在稳步推进。”外交大臣恭敬地欠了欠身，“只是……因为之前核事故造成的水污染问题，还是没有办法在短期内彻底解决，民众的饮水安全，始终是一个隐患。”

李中堂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我会请示圣上，然后跟工部尚书商量，调派一批最新的净化设备和工程人员，协助你们在富士山下修缮改造升级沿途九县之地的蓄水净化大坝。但是，技术和援助我们可以给，相关的土地政策和民众安置，这点你们还是要自己先把内部搞好。不要让我们的人过去之后，还因为你们内部的扯皮，耽误了工期。”

“是，是，下官明白！”外交大臣连声应道，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歌声，透过车窗的缝隙，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那旋律，竟是异常的熟悉。

李中堂眉头一挑，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色：“哎？这是……中文歌？”

他示意司机将车窗降下一道缝隙。更加清晰的歌声伴随着新宿街头喧闹的圣诞气氛一同涌了进来。那歌声，一男一女，隔着一个直播话筒，在漫天飞雪中交织，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与动人。周围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此刻也纷纷停下了脚步，被这突如其来的街头演唱所吸引。

画中伊人在闺中怨

谁把思念轻描淡写

只想留驻时间为你穿越

戴着暗金色蝶形面具的初华先开了口。她的声音清澈而空灵，像山间初融的雪水，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但仔细听去，那纯净的声线之下，又压抑着奔涌的情感，仿佛画中那位被囚禁在时光里的闺中人，正透过她，发出跨越千年的幽怨叹息。

咖啡厅里，一场临时的派对也进入了后半段。羽泽鸫为大家端上了热可可和红茶，杯中升腾起袅袅的热气。

“那个……乐队群，我已经建好了。”爱音举着手机，像个尽职尽责的班干部，“大家都同意一下申请哦。以后排练的时间地点、新写的谱子，都在这里共享！”

唉，我真是劳碌命啊。不仅要当吉他手，还得兼职经纪人和团队经理。这群人，一个比一个怪，没我可怎么办啊！

算啦算啦，闷声发大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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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乐队不能这么go请大家收藏：()乐队不能这么go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立希一边喝着红茶，一边面无表情地通过了申请。素世则优雅地放下杯子，微笑着点击了同意，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手机屏幕上刚刚弹出的关于响町地区的新闻推送。

灯有些手忙脚乱，她一手还抱着那面红旗，另一只手笨拙地操作着手机，好几次都差点把杯子碰倒。乐奈则对这一切毫无兴趣，她已经成功地从羽泽鸫那里又要到了一小碟淋着巧克力酱的香草冰淇淋球，正吃得不亦乐乎。

我停步白墙青瓦的屋檐（初华）

等你撑伞走过我身边

古镇上谁家的炊烟

在为我们酝酿当年的月圆

清告的声音接了进来。他的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恰到好处的慵懒和笑意，像江南古镇氤氲的烟雨，温柔地包裹住初华那略显清冷的声线。他没有看镜头，也没有在意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只是含笑看着眼前的初华，仿佛他停步的那片青瓦屋檐下，等的人就是她。

一双鸳......一双鸳鸯 戏在雨中那水面

弱水三千，只为等你出现

初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少了几分闺怨，多了几分少女怀春的羞涩与期待。她看着清告的眼睛，仿佛那雨中的水面，就在他的眼波里荡漾。

就像思念苦里透着甜

我不问弱水三千几人能为我怨

轮回百转

只求陪你续前缘

“既然乐队成立了，演出服也有了，那……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第一场Live的事情了？”爱音喝了一大口热可可，再次抛出新的议题。

“太快了。”立希立刻否决，“灯的词还没写完，曲子的编排也需要重新磨合。我们现在的完成度，根本没办法上台。”

“我……我会努力的。”灯小声说，把怀里的旗帜抱得更紧了。

素世没有参与讨论，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若麦和海玲也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她们知道，这是属于“MyGO!!!!!”内部的第一次会议，她们只是旁观者。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合唱！”

“这个男的声音也太苏了吧！女的更是一绝！这是专业歌手吗？”

“地点是新宿圣诞树下？有没有在现场的兄弟？求正面照！”

一曲悠悠 弦断邂逅的古街

爱的桥段叫我怎么写

那弱水三千若能把那今生湮灭

前世亏欠

我愿等来生再还

清告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叹息般的沙哑，仿佛真的在为那弦断的邂逅而遗憾。而戴着面具的初华，歌声里却透出飞蛾扑火般的决绝。她是在唱，也是在宣告。

篆刻离别烟雨江南

你的美我不忍落款

牧笛吹皱岁月的脸

红尘笑看偏偏为你眷恋

你手绣梅花报春的眉间

溢满永世不悔的无邪

牌坊上斑驳的记载

可是你为等我刻下的誓言.......

“时间不早了，明天大家还要忙碌吧？”羽泽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柔声提醒道。

“啊，真的不早了！”爱音哀嚎一声，“我的美容觉时间都要错过了！”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咖啡厅里热闹的气氛渐渐散去，只剩下杯盘碰撞的轻响。窗外的雪，似乎也小了一些。

一双鸳鸯 戏在雨中那水面（清告）

就像思念苦里透着甜（清告）

我不问弱水三千几人能为我怨（初华）

轮回百转

只求陪你续前缘（初华）

一曲悠悠 弦断邂逅的古街（合）

爱的桥段叫我怎么写（合）

那弱水三千若能把那今生湮灭（合）

前世亏欠

我愿等来生再还（合）

最后的合唱，两人的声音完美地交融在一起，一个如磐石，一个如流水，在新宿的夜空下盘旋、升腾，然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归于沉寂。

足足过了好几秒，周围的人群才如梦初醒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那个被“借”了设备的华国直播客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拿着手机就想冲上来，看样子是打算现场就把这演唱的转播给谈下来。

丰川清告只是微笑着朝她摇了摇头，然后便拉着初华，在人群再次合围之前，不动声色地退入了街道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红旗轿车内，外交大臣也是一位熟练掌握中文的行家，他回味着方才的歌词，不禁感叹道：“梨花落窗的闺中，白墙青瓦的屋檐，有人等你撑伞而过。红尘滚滚，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饮；大千万象，轮回百转，我只对你一人眷恋。真是……不错的意境。”

李中堂的目光深邃，他看着窗外那对年轻男女消失的方向，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上，诱惑有很多，到底哪些是我们该选择的？该坚持的？”

“是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还是精明世俗地追名逐利？亦或是矢志不渝地坚持本心？世间的诱惑无穷无尽，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美好的事物，但只要能用心把握住其中的一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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