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笔记本裹着半块烤红薯 第10章 初步和解

第一幕

老果园的风裹着未熟青苹果的涩香，吹得百年老果树的枝干轻轻晃。那棵被村民系满红绳的老果树下，林舟攥着手机站着，屏幕亮着陈曦和赵凯的聊天记录界面，指尖在“已制造误会，苏晓不信任林舟”那行字上磨了又磨。

苏晓踩着田埂走来时，裙摆沾了些麦芒，手里还攥着那张被蓝色颜料染过的《风过麦浪时》——画纸边缘的卷边被她细心压平，只是老果树的绿色上，那片蓝晕像块没化开的心事，依旧清晰。“你找我……”她的声音比平时轻，目光落在林舟手里的手机上，带着点没说透的试探。

林舟上前一步，把手机递过去：“你看这个。”屏幕里，陈曦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林舟让我改网红研学方案，他妥协了”“已拿到众筹明细，赵局放心”，最扎眼的是那条标红的“林舟信任我，没发现异常”。苏晓的指尖划过屏幕，指甲无意识地掐了下玻璃，眼眶慢慢红了：“我就说你不会变……那天在夏令营筹备室，你把孩子们的画从网红海报下抽出来，说‘不能让画蒙灰’，我就该信你。”

林舟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苹果钥匙扣——塑料苹果壳磨得有些发亮，是去年苏晓送他的，里面藏着举报张建军的U盘。他把钥匙扣塞进苏晓手里，掌心裹着她的手背，带着点薄汗：“这里面不只有张建军的证据，还有赵凯威胁村民刷单的录音。之前没告诉你陈曦的事，是怕你担心，也怕打草惊蛇。”苏晓捏着钥匙扣，塑料壳硌着手心，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踏实。风掠过老果树的红绳，叮铃作响，像是在为这场迟到的坦诚，轻轻鼓掌。

第二幕

村委会的长木桌被擦得发亮，老支书的照片挂在墙上，眼神温和地看着满屋子人。林舟把假订单漏洞图铺在桌上，指着那些一模一样的“青溪县文旅局宿舍”地址：“赵凯让刘鹏改数据，把523单改成5000单，还逼咱们刷单，不刷就扣分红。”

王大爷的旱烟杆“啪”地砸在桌上，烟丝撒了一地：“俺们苹果是靠双手摘的，订单是靠老客户信的，凭啥造假？俺去跟调研组说，俺们没刷单！”他说着就要起身，二柱赶紧拉住他，掏出手机点开视频：“王大爷别急，俺有证据——这是刘鹏上次来毁果树的视频，他还说‘找不到档案就砍树’，咱们一起给调研组看！”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应和，却有个声音小声说：“赵凯有省厅副厅长撑腰，万一他报复咱们，停了所有补贴咋办？”屋里瞬间静了，林舟拿起桌上的公益物流协议和真实销量报表，拍在桌上：“咱们现在有公益物流，运费比之前还便宜；上个月卖了8万斤苹果，纯利8000块，不靠他的补贴，咱们照样能活！”

苏晓走到屋角，帮几个老人整理证词草稿——把“俺们不知道啥是刷单”改成“我们从未参与刷单，订单都是真实客户”，又在旁边注上“可查物流记录”。王小丫突然带着五六个孩子跑进来，手里举着画着“不刷单”的小画：“林舟哥哥，苏老师，我们也能作证！我们没买苹果，是陈曦姐姐让我们假装说买了！”孩子们的声音稚嫩却响亮，屋里的气氛又热了起来，林舟趁机跟二柱交代：“你继续盯着刘鹏，他要是改数据，立刻告诉我。”二柱拍着胸脯应下，眼里闪着劲。

第三幕

夕阳把老果园染成暖金色，林舟牵着苏晓的手坐在老果树下，地上落着几片早黄的叶子。苏晓的手腕上，系着根新编的红绳——是林舟用麦秆掺着薄荷艾绳编的，和老果树上的那些红绳一模一样。“这是咱们的守护绳，”林舟指尖蹭过红绳，“明天调研，正好赶上村里的小苹果节，咱们就借这个机会，把真相说清楚。”

不远处的电商基地里，村民们正忙着挂横幅。二柱踩着梯子，把“欢迎省厅调研，展示真实乡村振兴”的红布展开，王大爷在下面扶着梯子，时不时喊一句“往左点，别挡着老支书的照片”。横幅上的字是村民们轮流写的，有的字大，有的字小，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风一吹，红布鼓起来，像面小小的旗帜。

王小丫带着几个孩子蹲在广场角落，趴在画板上画“苹果节真热闹”——画里的老果树上挂满红绳，村民们举着苹果笑，连空气里都画着小小的苹果图案。“苏老师，明天苹果节能吃苹果酱吗？”王小丫仰起脸，小脸上沾着点黄色颜料。苏晓笑着点头，伸手帮她擦掉：“能，咱们吃用自己摘的苹果熬的酱。”

林舟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省厅李处长的邮件：“调研当天会重点核查数据，期待真实情况反馈，注意安全。”他把手机递给苏晓看，两人相视一笑，夕阳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老果树下，红绳轻轻晃，像是要迎来最关键的时刻。

（第十章完，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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