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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里不知什么突然崩溃,她腾地站起身,疯了一样扑向洞口,“赛罕!
赛罕!
”
两手在冰冷的穴壁上一通抓挠,空空落落,雅予的心一阵惶恐。
日头挪动,头顶的洞口光晕里越看越小,迷蒙的目光开始将那唯一的出口闭合,她在底处,突然生出窒息的恐惧。
十指狂乱地石头上抓挠,发出尖细的指甲划磨声,刺入耳中,应和着那钻心的痛。
这么高,这么滑,无处登攀,无处把握,她根本就出不去!
天哪!
难道……这也是他的安排??一旦,一旦他回不来,他宁愿她困死其中,也不肯她去寻他??
双臂酸痛,筋疲力尽,血丝的眼睛发了癫狂一般怔怔地看着那冷冰冰、纹丝不动的青石,已然急烂的心慢慢地恢复着平静。
果然是光滑无痕么?那……他是怎么出去的?人绝不可能凭空飞起,便是轻功也要有借力踩踏之处。
雅予蹲□,打亮火石点起了油盏,高举过头顶,目光在那石头上一点点,一寸寸地扫过。
终于,在头顶处找到一个两寸长、棱角被磨圆滑的凹痕。
顺了那凹痕往下,又寻到三、四处。
他不需要这么多,可能是运送东西时临时增添,凹痕有的窄些,有的略宽,不过最宽的也只一指半。
苍白的唇微微一笑,他许是估出了她的力气,却不曾当真晓得她的本事。
只知她柔身善舞,如何能料到她曾在两指宽的白玉带上跳过整支的《平沙落雁》!
足尖点地,支撑她一两个时辰不倒,怕是他这样力气的男人也不能比。
灭去灯火,雅予把一些吃的和水袋绑在腰间,褪下靴子系好挂在肩头,裸着脚寻到一处踩了上去。
身体顺着石头弯去,死死抠住,整个人贴在壁上,只有纤嫩的手指和脚趾在支撑,半天不动,坚持着。
她没有他的力气与功力,只能把握平衡之后才敢一点点挪动,去向下一处。
满心里都是要寻找他,执念积聚着身体的力量,如此强大。
终于爬出了山洞,四肢酸软,雅予跪在地上,大声喘息。
再抬头,她懵了。
正午的日头高高挂在头顶,根本辨别不出山窑在哪个方向,更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站起身急急去寻来路的痕迹,杂草与树蔓,每一处都密密麻麻,仿佛从未有人涉足,一切都被他遮掩得完美干净,哪里走??
盯着那周围那密密麻麻的堵塞,雅予愣了一刻,很快就静下了心。
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弯身穿好了靴子,而后从怀中掏出棉帕子。
牙齿撕破了线,扯成一缕一缕细细的布条。
努力寻着那夜的记忆,大约估摸了一个方向,一路走,小心地结着布条。
错了不当紧,她可以返回来再走另一个方向,每一个方向都试遍,一定会找到她的六郎!
……
没有风,日头高高的,淡淡的,透过秋日已见稀疏颓废的树冠照着林中斑驳。
没有路,只有叫不出名的生命顽强而杂乱地四处生长、重叠,单薄的脚步声踏进去便被吞噬,一切都仿佛就此凝在原地。
帕子用完了,雅予摘下了头巾,撕成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