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搅局
鬼子漏参加完红原公社3?13誓师大会,回村再也坐不住炕了。
他对弟弟说:“我想揪斗黄书记,这也是鲍部长的意思。”
金成山说:“黄书记人挺好,不应该难为他。”
鬼子漏说:“他不靠边,我就无法上位。”
金四迷糊说:“黄书记对咱家其实也不薄,上面抽调人员,他还推荐过书山呢!”
金书山也说:“那是个好官,可别难为他。”
钱五铢说:“走走过程就行了,千万别整过火。”
鬼子漏说:“过不过火,得看他配不配合。”
鬼子漏走后,金书山匆忙去了三喜子家透露了风声。
金书山一走,贾佩纶说:“这是打算把你拉下马啦,其实你早就应该主动让权了。”
三喜子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是祸躲不过!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他用报纸给自己糊了个一米高的尖帽,戴在头上,照着大镜子弯腰模拟被批判的情景,问坐炕沿上的贾佩纶:“你看我这回像‘落水狗’了吧?”
贾佩纶一阵心酸,竟然抽泣起来:“唉,人家要作贱你,你咋还在那犯傻呢?”
三喜子摘下尖帽放到地桌上,劝说道:“别伤心,没啥大不了的,就当是一场戏,演完就过去了。”
黄三怪上老宅串门儿回来,见地桌子上有个高帽,问母亲:“这是干啥?”
任多娇说:“那暂,金书山来通风报信,说这几天鬼子漏要批判爹。”
三喜子见二鳖和多娇都围拢过来,问道:“你们说说,我应该被斗吗?”
二鳖和娇娇都不言语,黄三怪却说:“应该,咱村你是最大的官,你不倒谁倒?”
三喜子说:“我参加土地改革领着农民闹翻身,我当这么些年村干部兢兢业业清清白白,我怎么就……”
黄三怪打断父亲的牢骚:“关连群倒了,康民也倒了,为啥?”
三喜子无言以对,黄三怪严肃地说:“你被推倒了,我就与你划清界限,我不想当你的狗崽子,受你牵累。”
三喜子一愣,眉头骤然紧锁,脸色十分凝重,沉吟了片刻,突然乜斜着眼问道:“我要是不去露天戏台呢?”
黄三怪果决地说:“那我把你押去!”
三喜子依然斜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要是不上台呢?”
黄三怪放狠话:“那我就把你揪上去!”
三喜子憋着怒气,眯眼叫号:“你敢上台斗老子?”
黄三怪斩钉截铁地回答:“敢!”
三喜子浑身颤抖了一下。
贾佩纶质问:“小子,为了你自己,连亲爹老子都不认了吗?”
黄三怪说:“我必须有这个政治觉悟!”
贾佩纶反过来劝三喜子:“孩子这么想也对,就是化了界限,到多暂爹还是爹,儿还是儿。
如果混了线,难道想连累他们不成?”
三喜子沉默了,午时三刻,三喜子坐靠地桌旁边的椅子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自己的儿子押上了露天戏台。
戏台上中央摆了一把瘸腿椅子。
他主动走向戏台中央,面向台下黑压压的社员群众。
“知道该站哪儿吧?”
听鬼子漏这么一提示,他站到了那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