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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澜将一生献给那枚永不褪色的徽章，季宴便让商业帝国的版图停在了她目之所及的地方。
她朝九晚六，他便有时间送她上下班。
每个工作日的清晨，低调黑色轿车都会准时停在那栋没有招牌的大楼前。
沈清澜下车时总不忘回头看他一眼，而季宴要等到她身影消失才肯离去。
傍晚的接风仪式永远不重样。
有时是巷子深处刚出锅的生煎，有时是外滩老字号新出的蝴蝶酥。
两人依然爱窝在温暖的家里，只是窗外的风景从葱郁的校园变成了流淌的黄浦江。
他们的家沿着黄浦江的流向搬了三次，最后停在能同时看见日出与江轮的地方。
季宴喜欢在晨光里看万吨货轮驶向东海。
而沈清澜则习惯总是蜷在沙发一角，膝上摊开厚重的文件袋，纸页间偶尔闪过红色的机密字样。
每当这时，季宴便会不动声色地拉上纱帘，顺手将温好的牛奶放在她手边。
夜风撩起纱帘时，那本泛黄的求婚台历依然被珍藏在防弹玻璃展柜里。
稚嫩的笔迹“明天见，季太太”下面，不知何时多了行遒劲的钢笔字：“第三万六千五百次日安”。
展柜旁的书架上，《与澜的日常》系列笔记已经排到第27卷。
某个结婚纪念日清晨，沈清澜单位的年轻同事们挤在走廊上窃窃私语。
“沈顾问今天居然请假了！”
新来的技术分析员小陈瞪大眼睛，“我入职三年第一次见她请假。”
“小年轻懂什么，”
王科长端着保温杯晃过来，杯身上还印着保密先进个人的褪色字样：
“记得好多年前他们瓷婚纪念日，季总连夜在咱局对面盘下个铺面。
第二天清早，【等澜咖啡】就开张了。
就因为那时候的沈处通宵值班时念叨了句：“想喝现磨蓝山。”
他啜了口枸杞茶，指着窗外那家至今火爆的咖啡馆。
“现在全局都爱去。”
“拿铁只要九块九，甜品还打八折。”
众人正说笑着，局长亲自捧着一个礼盒走来。
眼尖的小陈瞥见盒子里除了崭新的纪念章，还有一枚模范家属徽章。
那是季宴连续二十年准时参加局里家属开放日换来的。
“要我说啊，”
王科长意味深长地抿了口茶，打趣道：
“咱们局能留住沈顾问这么多年，季总那套家属优先的员工福利制度功不可没。”
金婚纪念日。
特殊部门送来一枚代表她终身功绩的鎏金纪念章，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季宴将它轻轻放进书房的展示柜，柜中整齐陈列着他们共同收集的城市记忆。
南京西路的梧桐叶书签，迪士尼的烟花票根，外滩源的咖啡杯垫。
他转身时，看见沈清澜正对着镜子整理衣装。
他的大小姐，即便不穿大牌，依然那么优雅。
晨光描摹着她眼角的细纹，那些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都化作了她指间流转的温柔光芒。
“季先生，”
她突然回头笑道，“今天要不要去尝尝新开的那家本帮菜？”
落地窗外，黄浦江上的渡轮正缓缓驶过。
这样的晨光，他们已经共享了五十个春秋。
季宴退休前，已将迟氏集团的核心业务逐步转向国家信息安全领域。
在最后的签约仪式上，他将控股权正式移交给了国资科技投资公司。
季宴在签字仪式现场摘下钢笔帽时，发现沈清澜正对着会议室的落地镜调整珍珠胸针。
这是她三十年来第一次主动穿他送的高定套装。
“季太太今天格外端庄。”
他借着递文件的姿势，手指轻轻拂过她后腰处的布料褶皱，
“可惜缺个东西。”
沈清澜刚要瞪他，手心突然一凉。
那枚特制的金色纪念章不知何时被季宴塞了进来，在签约台的射灯下流转着暗芒。
玻璃幕墙外，新接手的团队正在更换企业标识。
而季宴的西装内袋里，两张飞往瑞士的机票静静躺着。
因为她三年前随口提过想看的雪山。
时光又悄然走过十余载，季宴的生命如沙漏般即将流尽。
他忽然回光返照，用尽最后力气握住沈清澜的手，眼底漾着年轻时的光彩：
“清澜，你说，我们还会不会有下辈子？”
沈清澜怔住，看着他执着的眼神，忽然想起七十年前校园初见时，那个站在图书馆偷偷关注她的少年。
她俯身在他耳边，声音轻却坚定：
“会有的。”
若来世再相逢，
这一次，她定要抢先一步。
在初遇时就奔向他。
沉寂许久的团团提醒，【主人，要走了吗？】
“走吧。”
如今没有他的世界，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唯一带走的是，他们这么多年的回忆和老物件。
神魂离体。
回到须弥空间，清澜上神再次备份了神魂中的记忆，存入识海深处的那座记忆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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