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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道阴鸷的目光刺了过来。
男人站在阴影里，手里悄悄捏着一枚能量炸弹，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怨毒。
庆典结束后，权九熙正要回去，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峰的脸隐在阴影里，手里的能量炸弹泛着幽蓝的冷光，像淬了毒的蛇眼。
“你毁了我的晋升名额，毁了我在赵家的前途！”
他的嘶吼里带着哭腔，猛地扑上来。
完了。
全完了。
本来他在家族里保证了几个月一定能拿到第一。
现在却被权九熙这个废材打败。
权九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侧身避开的瞬间，指尖精准扣住他手腕内侧的神经节点。
赵峰的惨叫卡在喉咙里，能量炸弹“哐当”砸在地上，滚到权九熙脚边。
她没看那枚还在闪烁的炸弹，另一只手已经抽出靴筒里的短刃——那截藏在蕾丝裙摆下的锋芒。
“找死。”短刃划破空气时，权九熙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蠢货。”
刀刃入心脏的闷响后，赵峰的身体软软倒下。
权九熙抽出短刃时，指尖不慎蹭到温热的血珠，黏稠的触感让她下意识蹙眉，抬手便要去摸手包里的丝帕。
通道入口处却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衣料摩擦声，像蝶翼掠过绸缎。
裴烬就站在那里。玄色风衣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银灰色的衬衫领口，领口处的黑曜石袖扣在昏光里泛着冷润的光——
他竟没穿作战服，显然是刚从庆典的觥筹交错中脱身。
他身形挺拔如松，指尖漫不经心地搭在风衣口袋边缘，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
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终没落在地上的尸体上，仿佛那不过是块碍眼的垃圾。
他的视线沉沉落在权九熙沾血的指尖，那点猩红在她白皙如玉的指腹间晕开，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暗色罂粟，透着种惊心动魄的艳。
“脏了。”他开口，声音比通道里的风更凉，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权九熙挑眉，刚要说话，手腕已被他轻轻攥住。
他的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指腹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裴烬，我自己——”
“别动。”他打断她，另一只手从风衣内袋摸出块叠得整齐的白帕，帕子边缘绣着极小的银线暗纹，是他惯用的那款。
他低头，动作专注得像在处理一件精密仪器，用帕角小心翼翼地擦拭她指腹的血迹，力道轻得几乎不像是触碰。
“这种事，本该由我来。”他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暗潮，“你手笨，容易弄不干净。”
权九熙被他说得一噎，刚要反驳，就见他擦完手，随手将染血的帕子丢在赵峰的尸体上，像是丢弃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金属球，弹指间便丢到尸体旁，金属球落地即隐入阴影，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
“三分钟后，这里只会剩下一点灰烬。”他整理了一下她微乱的袖口，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腕骨，“走吧，庆祝你第一的尾宴还没结束，总不能让他们等急了。”
权九熙看着他波澜不惊的侧脸，忽然笑了：“裴上将参加宴会准备这么充分？”
“出门在外，可要保护好自己。”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唇瓣上，停留了半秒才移开，语气平淡却带着种隐秘的灼热，“毕竟，我的人，弄脏了手总要有人打理，惹了麻烦，也总得有人来收尾。”
权九熙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凉意，听着这话，忽然倾身凑近半步。通道里的风卷着她发间的香气，混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在昏暗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你的人？”她抬眼，睫毛扫过他的下颌线，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戏谑，“裴上将什么时候把我划进你的领地了？”
裴烬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抬手替她拂去肩上的一缕落发。
指尖停在她颈侧，没再动，“从我决定保护你的的那天。”
权九熙一怔。
“走吧。”他没再深说，只是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指尖扣住她的指缝，力道不重却挣不脱。
两人并肩往外走时，通道深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爆鸣，像是什么东西在火焰里化为灰烬。
庆典的音乐还在远处流淌，裴烬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角。
“脸上沾了点东西。”他说，指腹擦过她的颧骨，带着刻意放慢的温柔。
权九熙仰头看他，男人的轮廓在远处宴会厅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眉峰锐利，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沉意。
“裴烬，”她忽然开口，“你早就知道赵峰会来？”
他没否认，只是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他盯着你很多天了。”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我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脏了你的眼。”
远处的喧嚣越来越近，权九熙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刚才那点沾在指尖的血，好像真的被他用掌心的温度，熨帖成了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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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衣香鬓影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投下晃动的碎影。
权九熙刚被裴烬塞了杯香槟在手里，杯壁的凉意还没浸透指尖，就被几位穿着体面的权家人围了个正着。
为首的二婶穿着一身藕荷色旗袍，领口别着颗鸽血红宝石，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精明。
“小熙啊，”二婶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目光却像带着钩子似的往她身后瞟，“刚才看你和裴上将一前一后进来，步子都踩着一个拍子呢，你们俩这是……”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不言而喻的探究。
权九熙刚要找个“碰巧遇上”的借口搪塞，手腕忽然被一道微凉的力道轻轻按住。
裴烬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侧，玄色风衣的下摆还带着夜露的寒气，掌心贴着她手腕内侧最敏感的地方，指腹带着薄茧，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皮肤，像在安抚，又像在宣告某种隐秘的主权。
他先开了口，语气从容得像在谈论天气，目光却漫不经心地扫过权九熙的侧脸，
“我刚在走廊碰到九熙，她说宴会厅里太闷，陪她透透气而已。”
话虽说得滴水不漏，可他那微微侧身将权九熙护在身后的姿态，那看似随意搭在她腕上却不肯松开的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维护。
权家二婶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当下就笑得更意味深长了，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打了个转，又很快收了回去。
“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手里的丝帕在指尖绕了个圈，“透透气，透气好。年轻人嘛，是该多聊聊，多亲近亲近。”
那眼神里的“我懂的”几乎要溢出来，“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离开向着唐婉的方向走去，冲权九熙挤了挤眼睛。
等人走远。权九熙才扬了扬眉，侧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水晶灯的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他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睛里，此刻竟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裴上将倒是会睁眼说瞎话。”
裴烬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腕骨上，闻言低笑一声，那笑声像大提琴的低鸣，震得她耳膜微微发麻。
“总比他们一直追问要好不是吗？”他微微倾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着香槟的甜气，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暧昧的网，
“权家的长辈们，想象力可比星舰的导航系统还厉害。”
权九熙被他逗得弯了弯唇，可很快又敛起笑意，抬眼直视着他。
她的眸子很亮，像淬了星光，“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呢？”
故意在走廊等她，故意在长辈面前摆出这副姿态，故意用这种让人猜不透的语气说话。
裴烬看着她眼里的狡黠，非但没回避，反而将按在她腕上的手收得更紧了些，指尖几乎要陷进她细腻的皮肤里。“哦？”
他挑眉，语气里带着点玩味，“那大概是因为，我们权小姐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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