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少年仙缘录 第877章 归乡之路 赵家坳

穿越了寂灭风暴眼，踏足天南星域，赵飞的心便再也无法平静。他婉拒了澹台明月稍作休整的提议，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带着她直接朝着北原大陆，南川国，那个记忆中最深处的角落——赵家坳而去。

他没有施展大挪移，而是选择了如同凡人归家般，一步步踏空而行，目光贪婪地扫过下方熟悉又陌生的山川河流。千年岁月，凡俗国度或许早已改朝换代，但这片大陆的轮廓，那些标志性的山脉与河流，却依旧如故。

南川国的边境地带似乎显得有些荒凉。赵飞没有在意这些，他的心神，早已飞到了那个小小的山村。

终于，在一片青山环抱、溪流潺潺的山坳处，他停了下来。赵家坳，到了。

与他预想中的破败、荒芜不同，眼前的赵家坳，虽然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格局，那些低矮的土坯房大多已经坍塌，被藤蔓杂草覆盖，但村子的整体环境却显得异常干净、整洁。通往村后山的小路，明显被人精心修缮过，铺着平整的青石板。

赵飞的心，猛地揪紧了。他拉着澹台明月，沿着那条青石小路，沉默地向村后走去。

小路尽头，靠近山脚的一片平缓坡地上，并排立着两座坟茔。坟冢用干净的青石垒砌得整整齐齐，周围没有一根杂草，坟前摆放着有些干枯的鲜花。墓碑是普通的青石，上面刻着的字迹虽然历经风雨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慈母赵氏之墓”和“爱妹赵雅之墓”。

看着这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坟茔，看着那干枯的野花，赵飞眼眶瞬间红了。他松开澹台明月的手，一步步走到坟前，缓缓跪了下去。

千年了……娘的病弱身影，妹妹赵雅那甜甜的、带着依赖的笑容，仿佛就在昨日。他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冰凉的墓碑，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澹台明月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在星海中叱咤风云、令魔族闻风丧胆的道侣，此刻却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般跪在亲人墓前，她的心中充满了怜惜。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对着两座坟茔，深深弯下了腰，行了一个郑重的礼。

良久，赵飞才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开口：“娘……小雅……我回来了……阿飞……回来看你们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的愧疚与思念：“对不起……走了这么久……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说着星海的广阔，说着域外战场的惨烈，也说着天一门的兴盛……他将所有能想到的话，都说给这冰冷的墓碑听，仿佛她们还能听见。

“……这里，被打理得很好……是……是洛璃吧？”赵飞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间依稀能看出原本是茅草屋轮廓，但明显被翻新、加固过，甚至屋顶还铺着新茅草的屋子。那里，是他和娘、妹妹曾经的家。

想到那个银眸清澈、身负净世莲体的少女，千年如一日地替他守着这方故土，打理着亲人的坟茔，修缮着早已无人居住的旧屋，赵飞的心中便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愧疚。他欠洛璃的，实在太多太多。

“是她。”澹台明月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她的目光也落在那些被精心维护的痕迹上，“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她看着赵飞眼中那化不开的愧疚，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赵飞，洛璃妹妹对你……情深义重。千年等待，千年守护，这份情，你不能辜负。”

赵飞身体微微一震，看向澹台明月。

澹台明月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丝温柔的决绝：“我知你心中有我，便已足够。大道漫漫，仙途孤寂，若有洛璃妹妹相伴，彼此也能多一份照应。我……愿意与她，一同伴你左右，直至永恒。”

这番话，她说得平静，却掷地有声。没有嫉妒，没有不甘，只有对赵飞的理解，以及对洛璃那份执着深情的敬重。

赵飞怔怔地看着她，心中巨浪翻腾。他没想到，明月会如此坦荡，如此包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明月……我赵飞何德何能……”

“是你值得。”澹台明月微微一笑，反握住他的手，“去吧，我们再陪娘和小雅说会儿话，然后……去找她。我想，她一定在流云宗等你。”

赵飞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动与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他再次转向坟墓，将澹台明月的话，也轻声诉说给地下的亲人听。

又在坟前静立良久，诉尽了千年离愁，赵飞才带着澹台明月，对着坟墓再次深深三拜，然后转身，目光投向了流云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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