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明末建基业 第36章 血战与信念（下）

“为了馒头！为了土地！”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青鸾卫的钢铁阵线中爆发出来，那声音里蕴含的不再是初上战场的彷徨，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是守护家园的炽热信念！沈正阳简单却直指人心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瞬间将战士们血液里最后一丝犹豫与恐惧焚烧殆尽。

“轰！”

玄黑色的钢铁阵线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灵魂，不再是稳步推进，而是化作了一股决堤的钢铁洪流，以前所未有的凶猛态势，狠狠撞进了已经疲态尽显、阵型散乱的官军家丁队伍中！

“杀！”

一名刚才还因同伴倒下而手臂微颤的青鸾卫新兵，此刻双眼赤红，喉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完全摒弃了防御的姿态，双手握刀，对着前方一名刚刚砸翻己方同伴的家丁猛将，用尽全身力气劈砍下去！那家丁悍将举铁骨朵相迎，却没想到对方力量如此狂猛，更兼钢刀锋利，“咔嚓”一声，精铁打造的骨朵木柄竟被一刀斩断！刀势未尽，狠狠劈入那家丁的肩胛，几乎将他斜斜斩开！

惨叫声戛然而止。

另一侧，几名家丁试图凭借默契合击一名落单的青鸾卫，刀剑齐下。那青鸾卫士兵却不闪不避，只是微微低头护住面门，任由对方的刀剑在自己厚重的板甲上砍得火星四溅，他则猛地上前一步，左臂盾牌横扫，将一人砸得踉跄，右手钢刀顺势突刺，精准地捅穿了另一人的胸膛！以伤换命，简单，粗暴，却无比有效！

装备的优势，在此刻被燃烧的斗志放大到了极致！

青鸾卫战士们不再仅仅依靠阵型，个人的勇武也被彻底激发。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相互掩护，如同磐石，又如同一架架高效的杀戮机器，无情地碾磨着敌人的血肉和意志。刀光闪烁，带起一蓬蓬血雨；重甲铿锵，踏碎一切阻挡。

官军家丁们终于感受到了恐惧。他们赖以成名的武艺和经验，在对方绝对防御和以命搏命的打法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的刀剑难以破开对方的铁甲，而对方的钢刀却能轻易撕裂他们的防护。更可怕的是，这些“贼军”的眼神，那是一种他们从未在以往任何对手眼中看到过的光芒——不仅仅是凶狠，更有一种为某种东西而战的疯狂信念！

“顶不住了！快退！”

“他们是疯子！都是疯子！”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家丁队中蔓延。伤亡急剧增加，还活着的人胆气已丧，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溃退。任凭那些家将如何呼喝弹压，甚至挥刀砍翻两个逃兵，也无法阻止这崩溃的势头。

兵败如山倒！

坐镇后方，原本期待着家丁队一举凿穿敌阵的吴参将，脸上的得意笑容早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眼睁睁看着那支他耗费无数钱粮心血打造的精锐，如同撞上礁石的浪头，先是势头受阻，继而溅起无数血色的浪花，最终……竟开始四分五裂，向后倒卷！

“这……这不可能！” 吴参将失声惊呼，脸色煞白。那些突然出现的铁甲兵，那匪夷所思的战斗力，尤其是那最后爆发出的、足以扭转战局的恐怖士气，都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这绝不是什么寻常流寇！

就在家丁队彻底崩溃，残兵败将如同无头苍蝇般向后逃窜之时，青鸾卫的阵型再次变化。

“吹号！变阵！楔形突击！” 都尉王铮抓住战机，嘶声下令。

急促而嘹亮的号角声响起。

原本紧密的方阵迅速移动，最前排的重甲士兵迅速向中央靠拢，形成了一个尖锐的突击箭头——楔形阵！以最为悍勇的老兵和军官为锋刃，整个青鸾卫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钢铁重锤，对着溃散的官军核心，发起了最后的、决定性的冲锋！

“轰！”

楔形阵狠狠凿入了溃兵之中，所向披靡！本就失去组织的家丁队被彻底冲散，分割，然后被后续跟进的青鸾卫士兵无情地砍杀。战场彻底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溃败迅速蔓延，波及到了后面跟上来的官军步卒。他们原本还指望家丁队打开局面，此刻却看到心目中无敌的家丁老爷们如同丧家之犬般败退下来，身后还追索着那道恐怖的钢铁洪流。

“败了！家丁队败了！”

“快跑啊！”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官军步卒本就算不上坚韧的神经。不知道谁先发了一声喊，整个官军阵列彻底崩溃，成千上万的士卒丢弃了兵器旗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漫山遍野地向后逃窜。

吴参将在亲兵家将的拼死护卫下，勉强稳住阵脚，还想收拢败兵，但败势已成，回天乏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兵马土崩瓦解，看着那面玄黑色的“青鸾”战旗在战场上傲然挺立，追击着他的溃兵，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几乎要吐出血来。

“大人！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家将拉着他的马缰，惶急地喊道。

吴参将最后望了一眼那片已成尸山血海的战场，望了一眼那支如同从地狱中杀出的铁甲军队，眼中充满了怨毒、恐惧，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茫然。他狠狠一抽马鞭，在亲兵簇拥下，汇入了溃逃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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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破损的兵器和旗帜散落得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悲鸣徘徊。

青鸾卫的战士们停止了追击，拄着刀，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厚重的板甲上沾满了血污和泥泞，许多人身上都带着伤，面甲下的脸庞写满了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们赢了。

他们守住了自己的阵线，击溃了不可一世的官军精锐！

沈正阳在王铮等人的陪同下，行走在战后的战场上。看着眼前这惨烈的景象，看着那些倒下的、曾经鲜活的生命——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子弟兵，他的心情沉重而复杂。

但当他看到那些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眼中尚未褪去的斗志，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信心”的光芒时，他知道，经此一役，青鸾军，这支他倾注心血打造的军队，才真正地在血与火中淬炼出了自己的魂魄。

“收敛阵亡弟兄的遗体，好生安置。” 沈正阳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顿了顿，抬头望向西方那最后一抹残红，语气斩钉截铁，传遍四野：

“传令下去，今夜，犒赏三军！”

“白面馒头，肉汤，管够！”

短暂的寂静之后，幸存的青鸾军将士中，爆发出了一阵虽然疲惫，却充满激动与欢欣的欢呼。这欢呼声在血色夕阳下回荡，宣告着一支强军的真正崛起，也预示着这片土地的未来，将从这一天起，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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