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明末建基业 第65章 北狩方略（下）

北征的战略意图已然明确，统帅府的决策机器随之高效运转起来。沈正阳的意志，化作了具体到每个环节的周密部署。

“曾将军既为主将，前线临机决断，自可由你。” 沈正阳目光落在曾大牛身上，语气转为极其严肃，“然，有几条方略，需你谨记，此乃此战胜负之关键，亦是区分我等与流寇、建虏之所在！”

“末将谨听统帅训示！” 曾大牛收敛了平日的粗豪，肃然抱拳。

“其一，目标明确，重点打击！” 沈正阳手指点向地图上河套地区一个标注为“鄂尔多斯部（右翼）”的部落，“据报，此部与建虏往来密切，屡次随其入寇，且部落肥庶，牲畜众多。以此为初战之的，既可获实利，亦可立威！”

“其二，拉拢分化，远交近攻！” 他目光锐利，“我军斥候已探明，原林丹汗麾下一些零散部落，如乌拉特、茂明安等部，对建虏心怀怨望，散居于阴山以北。你部北上后，需立刻派出精干使者，携带本帅亲笔书信及盐、茶、布匹等礼物，秘密联络这些部落。”

沈正阳详细交代策略：“对其首领，可示之以诚，言明我青鸾军只惩首恶（指亲清部落），愿与受建虏压迫之蒙古兄弟互通有无，共御强敌。甚至可以暗示，若其愿共击仇雠，战后缴获，可按功分配！务使其保持中立，若能引为奥援，则更佳！”

“其三，军纪如山，秋毫无犯！” 沈正阳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目光扫过曾大牛、袁大山、刘虎三人，“此非流寇劫掠！对依附建虏之部落，可击其武装，夺其牲畜，但不得滥杀无辜，不得淫辱妇孺，不得焚毁帐幕！对那些愿降或中立之部落，更需以礼相待，公平交易！我要的，是牲畜，是盟友，不是一个赤地千里、人人皆敌的草原！谁敢违令，无论官职高低，立斩不赦！”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三位将领心头一凛，深知统帅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远超寻常战事。

“其四，速战速决，见好即收！” 沈正阳最后叮嘱，“草原广袤，补给不易。你部携一月之粮，以雷霆之势，击破选定目标，获取足够牲畜后，即刻携战利品南返，不可恋战贪功，陷入草原追逐。若遇建虏主力或大部蒙古联军，更需果断避让，保全实力为上！”

“末将明白！定当谨遵统帅方略，克敌制胜，扬我军威，广结盟友！” 曾大牛再次抱拳，将沈正阳的每一条指令都牢牢记在心中。

命令既下，整个西安及其周边控制的军镇立刻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兵员调动，粮草集结，军械检查……尤其是新编的马拉炮兵中队和精锐火铳营，更是进行了最后的适应性操演，熟悉在可能遇到的草原地貌下的展开与作战。

周子恒与林清源全力协调后勤，确保大军出征无后顾之忧。一车车的粮秣、箭矢、火药、备用军械被运往北部边境的集结地。沈正阳更是亲自批阅了派遣往潜在盟好蒙古部落的使者名单与携带的礼品清单，确保万无一失。

十日后，西安北郊校场，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一万五千名北征将士肃立成阵，鸦雀无声。最前方是曾大牛、袁大山、刘虎三员大将，顶盔贯甲，威风凛凛。军阵之中，那十二门覆盖着炮衣的“青鸾炮”尤为引人注目，旁边是精神抖擞的炮手和雄健的驮马。装备着“青鸾铳”与闪亮刺刀的精锐火铳营士兵，眼神中充满了对新战术的自信与对实战的渴望。

沈正阳登上点将台，没有冗长的训话，目光扫过台下这支凝聚了他心血与期望的军队，声音通过特制的铁皮喇叭，清晰地传遍全场：

“将士们！此去北疆，非为私怨，乃为公义！为解我百姓耕牛之困！为练就我青鸾无敌之师！更为斩断那窥伺中原之恶邻的爪牙！”

“凡负隅顽抗、甘为建虏鹰犬者，杀无赦！”

“凡愿弃暗投明、与我为友者，以礼待之！”

“军纪如山，违令者斩！”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出发！”

随着沈正阳一声令下，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冲天而起。

“万胜！万胜！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大军开拔。铁流滚滚，向北而去，踏上了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征途。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北方苍茫的地平线上，带走的，是沈正阳经略北疆、牵制强虏的深远布局，也是这支新式军队迈向成熟的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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