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云鹤真人那句“血煞教总坛被抹平”的话音落下,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先前联盟成立的振奋,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取代。
“抹……抹平?”铁玄真人虎目圆睁,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血煞教总坛万煞山脉,绵延数千里,有元婴老怪坐镇,经营数千年……就这么……没了?”
丹阳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追问道:“云鹤盟主,天机阁可有关于此事的详细判断?那灰色光柱,究竟是何等层次的力量?”
云鹤真人将目光投向林凡,林凡会意,沉声将玉简中的影像以神识投影的方式,展现在大殿中央。那毁灭性的灰色光柱,山脉崩解湮灭的恐怖景象,以及最终形成的死寂荒漠,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影像中蕴含的那股冰冷、漠然、视万物为刍狗的寂灭意境,即便隔着投影,也让一众金丹修士感到神魂颤栗。
“根据天机阁的分析,”林凡收回投影,声音凝重,“此光柱蕴含的寂灭法则层次,远超元婴,至少是化神期,甚至……更高。其攻击方式,并非简单的能量冲击,更像是……一种‘规则抹除’,将目标区域从天地灵气的循环中彻底剥离,化为绝灵死地。”
“化神期……规则抹除……”青岚真人喃喃自语,脸色苍白如纸,“这……这如何能挡?”
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大殿中蔓延。原本以为敌人是强大的修士或势力,如今却发现,对方是能够随意修改天地规则的存在,这完全是不同维度的差距。
“诸位!”林凡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量,将众人从恐慌中惊醒,“正因为敌人如此可怕,我们才更不能坐以待毙!”
他走到大殿中央,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惶恐的脸:“星庭为何要抹除血煞教?绝非简单的清理门户!血煞教行事乖张,力量源自混乱,本就是‘秩序’的破坏者。星庭此举,一为立威,震慑所有窥探其秘密者;二为剪除不确定性,确保其‘清道夫’降临此界时,不会受到任何意外干扰!”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凝:“这意味着,在星庭眼中,我们与血煞教并无区别,都是需要被‘清理’的偏差!今日他们能抹平万煞山脉,他日就能抹平青云山,抹平丹师联盟总坛!退缩和恐惧,换不来生机,唯有抗争,才有一线希望!”
苏沐雪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冰泉浇在众人心头:“林师弟所言不错。星庭越是想让我们恐惧,我们越是要冷静。血煞教覆灭,西北出现权力真空,正是我联盟扩大防线、获取资源的时机。同时,此次攻击也暴露了星庭力量的某些特性,比如其攻击似乎需要精准的坐标引导,且攻击后留有特殊的寂灭残留,这或许是我们研究对抗之法的突破口。”
炎阳长老猛地一拍桌子,火光四溅:“妈的!说得对!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老子就不信,这狗屁星庭就真的无敌了!林小友,你说怎么办?老子听你的!”
古长老也吼道:“对!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联盟刚成立,不能就这么怂了!”
林凡看向云鹤真人,云鹤真人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林凡,你全权部署!”
“好!”林凡不再犹豫,快速下令,“第一,古师叔,铁玄前辈,即刻率领联军先遣队,以最快速度赶往西北边境,不是进攻,而是建立观察前哨,严密监控‘绝灵荒漠’的变化,收集任何可能存在的寂灭残留物或能量样本,但切记,不可深入荒漠,安全第一!”
“第二,丹阳子前辈,碧波前辈,请立刻组织联盟内所有丹道、阵道宗师,成立‘破寂研习社’,我会将我对寂灭之力的所有研究心得毫无保留公开,我们共同分析此次攻击的数据,力争在最短时间内,研发出更有效的防御阵法或中和药剂!”
“第三,青岚前辈,烦请您亲自负责联盟内部清查与安抚工作,稳定人心,确保后方稳固。同时,加大各秘境探索力度,寻找可能蕴含对抗寂灭特性的天材地宝!”
“第四,”林凡目光最终落在苏沐雪身上,“师姐,烦请你与我一道,根据天机阁提供的影像和数据,尝试推演那灰色光柱的攻击模式与能量构成,寻找其弱点或规律。”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瞬间将恐慌转化为行动的目标。各宗首领见林凡临危不乱,思路清晰,心中稍安,纷纷领命。
“诸位,”林凡最后环视众人,语气沉凝,“前路艰险,或许十死无生。但请记住,我们今日之抗争,非为一宗一派之存续,而是为此界万千生灵,争一个未来!星庭欲以寂灭统治,我辈偏要以生生不息,对抗这万古寒夜!”
会议结束,众人匆匆离去,整个联盟如同上紧发条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林凡与苏沐雪并肩走出星陨殿,望向西北方向那片新生的、令人心悸的死寂之地。
“师姐,你觉得,我们能有几分胜算?”林凡轻声问道,此刻他才微微露出一丝疲惫。
苏沐雪冰眸望着远方,沉默片刻,道:“星庭如天,我等如蚁。胜算几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蝼蚁亦有撼树之志。你的太初之道,或许是唯一的变数。”
林凡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是啊……唯一的变数。那就让我这变数,彻底搅乱这盘棋吧!”
新的风暴已然降临,而抗争的火焰,才刚刚开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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