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耳鸣几乎要撕裂大脑,石云的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每一次心跳,都感觉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太阳穴狠狠扎进去。
他挣扎着,想从满是碎石和灰烬的地上爬起来,肺里却翻涌着滚烫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血沫。
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酷刑。
不远处,血蝠也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正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大口黑色的烟尘和血丝。
“队长……”血蝠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你……你还活着吗?”
石云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像被烧红的铁钉,死死地钉在了那片刚刚被烈焰彻底清洗过的区域。
硝烟中,一个巨大、焦黑的弹坑,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丑陋疤痕,烙印在第七人民广场的中央。
沙包、工事、枪械、血肉、生命……
什么都没了。
一切,都在那场爆炸中,化为了焦炭和虚无。
杨振中队长……那个拍着胸脯保证任务完成后请他喝庆功酒,笑声爽朗得像夏日惊雷的硬汉……
还有那些年轻的武警战士,他们脸上还带着稚气,不久前还在演练中对他敬礼,眼神清澈得像山泉……
这个念头,如同一块在岩浆里浸泡过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心脏上,痛到让他浑身痉挛,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
“不……不——!!!”
一声凄厉到完全变调的哭喊,如同濒死的杜鹃泣血, 划破了喧嚣的战场。
一名幸存的年轻武警,正双膝跪在弹坑边缘,他摘掉了手套,用血肉模糊的双手,疯狂地刨着滚烫、坚硬的焦土。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呜咽着,哭喊着,仿佛想用自己的指甲,从地狱里把他的兄弟们一个个挖出来。
而更多的恐怖分子,如同嗅到了腐肉气息的沙漠秃鹫,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他们的脸上挂着扭曲的、亵渎神灵般的狞笑,手中的枪口闪烁着冰冷的、非人的光芒。
“开火!开火!为兄弟们报仇!”
幸存的武警们发出了绝望的怒吼,他们靠在一起,用手中仅剩的子弹,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但他们的阵线正在被疯狂压缩,火力稀薄得像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
“鬼影!”
石云在通讯器里嘶吼,那声音已经不属于他,仿佛是从胸腔的破洞里,用尽生命硬生生挤出来的风声。
“三点钟方向,重机枪手!解决掉他!”
“十一和十二点钟方向,压制他们的前突火力点!快!”
“砰——!”
远处高楼,鬼影手中的大口径狙击步枪发出一声沉闷而愤怒的咆哮。
一名正狞笑着扣动扳机、疯狂扫射的恐怖分子头颅,应声炸开。
红白之物,溅满了身后的墙壁,像一幅抽象而残酷的油画。
就在这一瞬间,石云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极度的悲愤与绝望,仿佛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碎了他脑中名为“理智”的枷锁。一瞬间,所有的剧痛、恐惧、疲惫都消失了,被一股从脊髓深处冲上天灵盖的、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飙升的肾上腺素冲刷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濒死的重伤员,进入了一种只为杀戮而存在的、非人的战斗状态。
他一把从血蝠手中夺过一把满弹匣的突击步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咔哒!”
拉开枪栓的瞬间,他的双眼已是一片毫无生机的、凝固的赤红。
“杀——!!!”
这一刻,他不再是“猎鹰”小队的队长石云。
他是一头家园被毁、幼崽被屠,被逼入绝境、只剩下复仇本能的孤狼。
每一颗从枪膛里射出的子弹,都是他无声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怒火,精准地钻进敌人的眉心、咽喉、心脏。
血蝠看着队长那如魔神降世般的背影,虎目含泪,也紧随其后,两人如两柄在烈火中烧红的破甲锥,狠狠地、义无反顾地凿进了敌人的阵型!
战斗,在这一刻,已经没有战术,没有理智,没有命令。
只有为亡魂讨还血债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杀戮!
石云的身法快到了极致,东方武校传承的八极拳,与特警学院锤炼的战场格斗术,被他糅合成了一套纯粹到极致的杀人技。
突击步枪的子弹在短短十几秒内倾泻一空。
他便毫不犹豫地将滚烫的步枪当成铁棍,用枪托猛砸对方的面门,骨骼碎裂的闷响让他感到一丝病态的快感。
枪托砸到变形,他便弃枪,拔出腿侧的军用匕首。
每一次捅刺,都用尽全身的力气,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利刃切开皮肉、割断筋骨、最终被胸骨卡住的声响。
他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他们!杀光眼前所有会喘气的畜生!
然而,敌人太多了。
他们就像无穷无尽的潮水,麻木、疯狂,悍不畏死。
“小心!队长!又来了!”一名武警惊恐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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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军魂八极:我的拳头就是密令请大家收藏:()军魂八极:我的拳头就是密令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只见人群中,又有两名伪装成平民的恐怖分子,狞笑着,猛地撕开了自己的上衣。
他们身上绑满的炸药和胸前那闪烁的、刺眼的红灯,像地狱阎王发来的请柬。
他们咆哮着,冲了过来。
“散开!快散开!!”石云嘶吼着,猛地将身边一名还没反应过来的年轻武警死死扑倒在地,用自己的后背护住他。
“轰!轰!”
又是两声震碎耳膜的巨响!
石云感到后背仿佛被一堵无形的、烧红的铁墙狠狠撞上,他闷哼一声,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狂喷在身下战友的背上。
炽热的冲击波和弹片,如同一场钢铁风暴,席卷了他。
当烟尘稍稍散去,他艰难地抬起头。
他看到,为了掩护伤员,另外几名武警战士,用他们年轻的、本该拥有大好前程的身体,为身后的战友筑起了一道最后的血肉之墙。
墙,碎了。
原地,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燃烧的衣物。
和一枚被冲击波崩飞、在不远处的血泊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警徽。
那枚警徽,静静地躺在那里。
冰冷,却又烫得灼伤了他的灵魂。
他挣扎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像一条濒死的鱼,在满是玻璃和弹片的地面上爬了过去。
每移动一寸,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山上前行。
他的手,颤抖着,终于触碰到了那枚冰冷的金属。
捡起它。
警徽的棱角,深深扎进他的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深入骨髓的刺痛。
上面沾着的血,还是温的。
他认得这枚警徽的主人,那个在演练时总爱傻笑,说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守护这座生他养他的城市的年轻战士。
他做到了。
用一种石云永远、永远不希望他做到的方式。
“嗬……嗬……啊——!!!!”
石云仰起头,从喉咙的最深处,从灵魂的裂缝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濒死般的悲鸣。
那声音撕裂了他的声带,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不甘,与被现实碾得粉碎的绝望。
剩余的恐怖分子,并没有给他任何哀悼的时间,他们嚎叫着,再次围了上来。
石云缓缓地、如同慢动作般站起身。
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地、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他将那枚温热的、染血的警徽,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件绝世珍宝,放进了离心脏最近的胸前口袋里,紧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他的眼神中,所有的情绪都已燃烧殆尽,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的猩红。
如同地狱最深渊中,前来索命的恶鬼。
“血蝠,”石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火力掩护。”
“队长!”血蝠惊呼,他看到了队长眼中的死志。
石云没有回答。
他扔掉手中已经彻底变形的突击步枪,缓缓抽出了背后那根早已布满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云纹棍。
这是他祖父留给他的,是石家武学的传承。
今天,他要用这根残棍,为所有牺牲的兄弟,讨还一个公道。
为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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