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却是看上了来时看见的那片成林的赤梅,本以为是去隐径附近,却没成想,竟是最后院的绿梅林中,他到时,便压低一枝梅,猛猛吸了一口,叹道,“好香,竟比那片红梅了林的香味甚上好几分。”
他见云鹤看着他不说话的模样,微微翘起的嘴角像是出卖了云鹤的想法,又似是带着些揶揄的表情,他收起那副没见过世面
的样子,将梅枝一放,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们家老爷子最不喜欢侍弄花草。
明明是一介文臣,府上的布置比武将还来得简单。”
未待云鹤接话,见云鹤缓缓坐在了羊毛毡子上,手已经拿上了桌上的书卷,又有小厮见此情形拿来一块鹅绒毯子给云鹤搭上,他只大大咧咧一坐,挥手让小厮下去。
才卖着关子慢悠悠道,“可知,我嫂子,就是你大姐姐,嫁给我兄长后,见我家竟连一朵野花都不见,直接皱了眉头,谁都不搭理。
兄长见状,忙找我求救,说嫂嫂不知怎么娶回家就不理他了。
我思来想去,便只能想着,我府上和你们府上布置景色实是相差甚远。
告诉我兄长后,他可是为博嫂子一笑,去院里偷偷开垦了一片地方,给嫂子种上了一片菊花。
那可是我们府上的第一片花圃。”
说完又移了移身子,往云鹤身边凑了,“说起来我见你时便想问了,你身上这什么味?怎么梅香中还带着一缕清新味道?”
“有竹香,”
云鹤只翻着书,握着拳,抵在嘴边咳了两声。
“我说这味是有些熟悉,怎么你这,喜好千年不变之人,今日也会有所变化,”
他揶揄了一句,见云鹤还在咳,将斗篷给他理了理,才又道,“是为兄的错,这么冷,你这身子,我还邀请你赏雪喝酒。
你就以酒代茶。”
“王世羽,你这厮。”
他将握着的拳松开,指着王翰,语气里带了轻松,“你这厮,真是打的一手好主意,雪天竟是只请我饮上一杯茶吗?”
王翰大笑了两声,这样会和他调笑才是近人模样,他将酒从火炉上取下,斟了一杯,推至云鹤面前,“少宁,请。”
云鹤倒是难得看见他如此作态模样,先是径直将酒杯推至自己面前,复又将杯子推回去,“世羽兄,请。”
他倒是不客气,直接将杯子举起,一口饮尽,还将杯子翻了过来,示意自己一滴未留,“砰”
地一声将杯子放回桌上,又斟满一杯,推给云鹤。
云鹤也一口将其饮尽,热酒下肚,嘴里的辣意渐渐消失,徒留下香气,他能感受到经血脉络都通畅了起来,手脚有了热度。
但后面任由王翰怎么劝说,激将,他均是不举杯了。
他吩咐小厮将棋摆上,王翰面露难色,“要我陪你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