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之主，开局被逼斩因果 第30章 虚空遗骸，星火未熄

青玄城北五十里外的荒谷重归死寂，但那道被强行撕开又勉强弥合的空间裂痕处，仍残留着令人心悸的冰冷余韵。空气中弥漫着类似金属锈蚀与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那是虚空能量逸散后与本土灵气剧烈反应的痕迹。地面不再是简单的焦黑，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琉璃化质感，仿佛被无形高温瞬间熔融后又急速冷却，踩上去发出清脆却令人不安的碎裂声。几具被“虚无暗影”吞噬后残留的幽冥道弟子尸骸，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枯骨，轻轻一触便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墨渊半跪在这片死域中央，脸色苍白如纸，方才强行引导众人真元，以碎片之力模拟“空间穿刺”摧毁那不断脉动的“母巢”核心，几乎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太虚真元。劳宫穴那枚已化为灰白石质的碎片烙印不再灼热，反而传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寒刺痛，仿佛警告他已触及某种禁忌的边界。神识内视，经脉如干涸的河床布满裂痕，神魂更是黯淡无光，唯有与碎片深度连接后获得的那份对空间波动的超常感知，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虽微弱却顽强不灭。他清晰地“看”到，裂痕虽合，但此地的空间结构已变得极其脆弱，如同打满补丁的破布，随时可能被再次撕裂。更深处，一丝微不可查、却带着贪婪窥探意味的异界意念，如同附骨之疽，仍缠绕在空间壁垒的破损处，缓缓侵蚀。

“暂时……挡住了。”欧阳轩的声音沙哑，他指挥天工府弟子迅速布下简易的“固元阵”，淡白色的光晕勉强笼罩住这片区域，延缓着空间结构的进一步恶化。他手中的“定星盘”已彻底碎裂，只能凭借经验判断，“但只是击溃了其先遣探爪。虚空掠食族既已标记此界，主力降临……只是时间问题。”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化作飞灰的尸骸，眼神凝重，“它们吞噬的不只是生灵精气，更是世界的‘本源规则’。此地方圆十里，灵气已彻底枯竭，法则出现细微扭曲……若多来几次，整个青玄界的根基都会动摇。”

厉战天拄着长剑，剧烈喘息，昊阳真力透支让他这位体修壮汉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他抹去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狠声道：“管它什么妖魔鬼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老子就不信，它们就没个怕处！”话虽如此，他望向那片琉璃化地面的眼神，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方才那“虚无暗影”无视物理防御、直接湮灭灵力的恐怖特性，让他吃尽了苦头。

墨辰搀扶着气息微弱的幽统领，少年脸上已褪去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历经生死后的沉稳。他低声道：“欧阳执事，方才那‘母巢’核心被毁前，似乎传递出一段极其混乱的意念碎片……充满了饥饿、冰冷，还有……一种对‘秩序’和‘光热’的极端憎恶。”这是他身负的特殊感应能力首次捕捉到如此清晰的异界信息。

欧阳轩闻言，眼神一凛：“对秩序和光热的憎恶？这与古籍中零星记载的‘虚空噬界兽’特性吻合！此物诞生于绝对虚无与混乱的‘寂灭虚空’，以有序世界的法则和能量为食。它们并非生灵，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清道夫’，本能地要抹除一切存在痕迹，让万物归于寂灭。”他看向墨渊，“墨客卿，你与那碎片融合最深，可能感知到更多？”

墨渊闭目凝神，强忍神魂剧痛，将心神再次沉入那冰寒的碎片烙印中。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空间感知，而是一幅更加宏大、也更加令人绝望的画面涌入脑海：无垠的黑暗虚空中，漂浮着无数世界的“残骸”，如同被啃食过的果核，黯淡无光。而一群群形态各异、却同样散发着冰冷饥饿感的阴影，如同蝗虫般在这些残骸间巡梭，寻找着下一个猎物。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流动的暗影，时而凝聚成可怖的巨兽，但其核心本质，皆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与吞噬。碎片传递来的信息支离破碎，却指向一个关键：这些掠食族并非无敌，它们极度依赖虚空环境，在秩序稳固的世界内部，实力会大打折扣；同时，它们对高度凝聚的“秩序本源”之力——例如至阳至刚的昊阳真力、蕴含造化之机的太虚真元，尤其是墨渊手中这块源自宇宙“轴心”的碎片所蕴含的时空道韵——既充满渴望，又有着本能的忌惮，因为这种力量足以从规则层面瓦解它们的结构。

“它们……害怕‘创造’与‘秩序’的力量。”墨渊睁开眼，声音虽弱，却带着一丝明悟，“尤其是……时间与空间法则的具现之物。碎片的力量，似乎能干扰它们的存在根基。”他抬起手，掌心那灰白烙印微微一闪，周围琉璃化的地面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回溯了一瞬，恢复了少许土壤的质感，虽然下一刻又变回原状，但这一线希望，让众人精神一振。

“也就是说，我这昊阳真火，还是能烧疼这些鬼东西的？”厉战天眼中重新燃起战意。

“不止是烧疼，”欧阳轩思路飞快，“若能以精纯的秩序之力构筑防御，或可一定程度上抵消它们的‘虚无侵蚀’。但难处在于，如何将力量有效送达……它们的核心往往藏在虚空夹缝或深层维度，常规攻击难以触及。”他看向墨渊，“或许……墨客卿方才那种‘空间穿刺’之法，是唯一可行之道。但此法对施术者负担极大，且需精准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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