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接,曾嬷嬷连忙拒绝着道:“我最是嘴严,只是来走一趟。”
“收着吧。”
易殊坚持塞过去。
不好再拒绝,嬷嬷只道:“宫中有人暴毙是常事,奴才不敢胡说八道。”
已经送出好些路,易殊停了步:“那便送到这里了,我先回去侍奉殿下了。”
等回到殿内,哪怕宫里重新上了热菜,两人也再无胃口,只勉强喝了一口汤。
“为之奈何?”
李自安轻轻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疲惫。
易殊脚步微顿,却面不改色地坐在殿下的身侧:“我并不知情。”
这是实话,两人很清楚。
“我知道。”
李自安抬眼,面色如常。
易殊轻眯双眼,殿下不是在问他为何要帮真凶隐瞒,而是在问凶手的动机。
他想了想,慢条斯理道:“沽堤的修葺在当时是个大工程,听说各地都有百姓前往,殿下安抚的人心虽多,但总有没有呈上来的不是吗。”
其实这是猜的,不过恐怕**不离十。
一番话又将李自安的视线拉回案几上层层叠叠的状纸,他沉默地闭了闭眼,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了。”
他抬眼向外面唤了一声,候在外面的彩月走进来,躬身问李自安有何吩咐。
李自安拿起一份状纸,头也没抬开口吩咐道:“近来天凉,人心易浮,宫中各个婢女,每月俸禄加半贯,提点她们修身养性,切莫积郁成疾。”
彩云不疑有他,点头称好。
“府内各宫皆需如此,勿有遗漏。”
李自安强调。
彩月又点头称好,才领命离去。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更加坚信今日宫中那人是自杀身亡。
易殊旁观完一切,才出声道:“多谢殿下。”
李自安没回应这句,好半晌才道:“宫宴将至,平白添出许多事,倾之帮我分分忧。”
易殊松了一口气,点头轻应。
第94章宫宴
正旦宫宴最是隆重,不仅要提前好几个月准备,更是要从前一夜就拉开序幕。
除夕子时便是驱傩仪式,由宫廷傩队跳大傩舞。
驱瘟避难,酬神还愿。
红黄黑绣有‘五毒’的绣花法衣,头顶雉尾冠,面上覆盖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法师或手持师刀或托举牛角号。
宫廷乐队奏出颂乐,如从万里群山中破出来的声音震得人心头一颤。
平济镇也有傩戏,虽然一样震撼人心,但与皇宫中的还是有些区别,春桃看得眼睛都挪不开,易殊悄悄带着她躲在远处观望,低声解释服饰的颜色:“红色是为驱瘟,黑色意味镇煞,黄色则是象征神权。”
他们二人自然不同参宴的其他人一样在殿内,便只能在暗处。
李自安身为太子更是不得空,这般重要的日子,时时刻刻都得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易殊自然也不会冒着风险过去。
往年宫宴易殊也从未来过,一方面是觉得乏味无趣,另一方面也是身份限制。
今年若不是春桃好奇,他也断然不会带她悄悄潜伏人后。
傩戏结束之时便已经到新岁寅时,皇帝要带领文武百官前往太极宫祭祖。
然后便是朝贺,在大庆殿赐朝臣金橘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