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他行动,易殊便伸手握住了那只手,抬眼望向眼前的殿下。
“没有十几岁的易殊,二十又三的易殊殿下还要抱吗?”
李自安眼神凝固了一瞬,然后很快俯下身,他靠近得小心翼翼,也仅仅只有下巴贴到易殊的肩膀,两人之间甚至能塞下一个追云的头。
可是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共享同频的心跳声。
第90章破案
再过一段时间便到岁末了,很多事情都要在年前办好才行。
“梁文谨考虑得如何了?”
李自安刚从外面回来,落了半肩的雪,总没掸尽。
易殊便过来帮他解开大氅的系绳,抖了抖细碎的落雪。
这事固然是大事,不过易殊的声音倒是很平静。
说起来王延邑倒是个可塑之才,初次替易殊查郁家,便查了个底朝天。
这般板上钉钉的证据,就算梁文谨的心思再巧,也不可能让郁尚书脱身,所以说是让他考虑,但其实也只能选择放弃黔安王,投靠李自安。
户部尚书贪污敛财牵涉众人,梁家要是不将自己摘出来,只怕是首当其冲。
梁文谨为了家族繁荣不惜投靠黔安王预谋造反,此时事态危急,他又怎么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只是多日没什么反应,只怕憋什么阴招。
“我正要同倾之说。”
李自安看了一上午形容枯槁的老头,现在终于望见自家倾之好看的侧颜,刚准备伸手摸一摸,又意识到自己的手太凉了,便无奈地收回来了。
近日太后回心转意了,虽然太子殿下还是得禁闭,不过至少可以去上朝了,现下刚下朝回来。
易殊倒是没注意到自家殿下的小动作,他将大氅挂到灵芝云纹衣架上,才回到李自安跟前,不解地问道:“他做了什么?”
李自安已经将手捂热了,他拉着易殊的手走到桌案边坐下:“他倒是很当机立断。”
易殊依言坐下,顺手将手边的茶推到李自安跟前,示意他说。
李自安低头浅尝了一口润润嗓子,才开口道:“他自己弹劾了郁苛。”
易殊皱了皱眉头,梁文谨心思缜密,就算户部尚书的不义之财和梁文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梁文谨只怕也能抽身而出。
不过能抽身是一回事,自己亲手弹劾,未免有些太过于冒险。
不仅得罪了郁苛,只怕在黔安王面前也落不下好。
“郁尚书没有拖他下水?”
易殊皱了皱眉头,斟酌着开嗓。
都是为了黔安王的谋权篡位奔波,凭什么出了事就一个人承担,更何况郁苛也不像是那么仁义的人。
这也是李自安不解之处,他摇了摇头:“并没有。”
当时的场景李自安还历历在目,当时梁文谨的话一出,举座皆惊,李自安自然也颇为意外,但他很快将视线转向了郁苛。
在当朝的六部尚书中,李自安平日对郁苛更有好感,虽然年近半百,但脸上没有年长者的架子和高高在上,反而看谁都是慈眉善目,这在朝堂上倒是少见。
若不是那艘画舫,李自安也不可能会想到郁苛暗中居然会参与谋反这般大事。
细细回想起郁苛当时的神色,固然有恐惧慌张,但是却并没有意外。
然后便是意料之中的痛哭流涕,出言反驳,但是梁文谨给的证据将他钉得很死,当然这些证据怎么都跟梁家扯不上关系。
这场闹剧最终以郁苛被当场摘去花翎脱下官袍,然后押送至诏狱结束。
“莫非他们早已串通好了?”
易殊将下巴抵在手背,很认真地思索。
李自安现在想起那个场景还是觉得荒唐,他感慨地轻点下巴:“有可能。
不过我还是想不通对他而言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