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易殊的指令,进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捉拿赏节一家,所以现在他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两个士兵将人带到以后,就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太师椅中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又或许是从没闭过。
此时正用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帕子擦着手上的血污,动作淡定又优雅,看起来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
安静得太诡异了,赏节布满皱纹的脸也变得有些不耐烦。
像是心有所感一般,阴影中的人将手中带血的帕子不轻不重地甩在地上,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清秀的脸才从黑暗中浮现。
不过是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自己戎马一生竟然在晚年着了道,赏节脸上神色变化不明。
与他相比,对方倒是没什么情绪,尤其是那双如古潭一般寂静的双眼。
站着的身影望着地上跪着的人影,轻描淡写地道:“你会说大圌话吧。”
哪怕是跪在地上,赏节脸上的神色依旧很倨傲,他冷笑一声,没有答话的意思。
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一个大圌的后辈也没资格向他问话。
易殊又走近了两步,他俯下身望着赏节,脸上依旧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声音却早已染上了寒霜:“那张字条是你写的吧。”
赏节望着眼前人的神情,突然意识到对方或许不是面无表情,而是有一些‘麻木’?
想到这里,他眼中滑过一丝兴奋:“虽然年纪不算太大,但肉太老了,我看你吃起来应该味道不错……”
言语上取胜,也算扳回来一程。
他眼中闪烁着名为贪婪的绿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清瘦的人影。
虽然手脚都被绑着,但膝盖用力使着劲,隐隐有要直起身来的意思。
易殊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激怒他,所以怎么可能让对方如愿,他抬脚往前一踹。
他人瘦削,长得又没有什么攻击力。
可是那看似轻飘飘的一踹却让差点直起身来的人往后滑了好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了下来。
甚至由于冲击力,头向前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咳咳……”
那一脚隔着肋骨踹到了他的肺,但比起疼,他更乐于欣赏易殊的失态。
是得有多愤怒,才能踹出这么一脚。
看来他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他仰起头怪笑两声:“不杀使臣?你们烧了我们的粮草,我们吃你一个士兵怎么了?”
挑衅的笑容出现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真是恶心得紧。
易殊从怀中摸出来一把小刀,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他走近了赏节,冰冷的刀锋拍到了赏节脸上。
赏节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若想杀我,犯得着费尽心思地抓我吗?”
易殊低声笑了一声,刀锋划过赏节的耳侧,殷红的血霎时沁了出来。
他点了点头:“我不着急杀你,在你死之前,我会陪你好好玩一会。”
威胁的语句却是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来。
赏节望着易殊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的双眼,突然染上了一丝寒意:“你是谁?”
两军对峙,连对方主帅都不记得,实在是很冒犯。
不过易殊依旧没被激怒:“我姓易,单字一个殊。”
这个姓氏,赏节倒是隐隐想起来了,他眯了眯眼睛:“你是宁北侯家的?”
难为他一个西夏人,还能记得大圌氏族的姓氏。
易殊不置可否。
赏节脸上挂着笑:“那我们是同盟啊,你应该来我们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