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沮丧,易殊连忙开始圆场,温声说道:“没关系啊,昭宁无论送什么,太子哥哥和定川都会很喜欢的。”
李祐抬头瞥了三人一眼,小声地说道:“真的吗?你们真的不嫌弃我绣的东西难看吗?”
李自安认真地将荷包收起来了,答道:“自然不会,心意重万金。”
言罢,他抬眼看向身旁绿色少年隽秀的侧脸,有些犹豫地道:“不过……昭宁是不是忘记带倾之的荷包了?”
易殊神色一愣,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填满。
昭宁连忙解释道:“怎么可能会忘。
我是想着越到后面绣的越好看,所以最后绣易殊哥哥的。”
“但是,实在是绣不下去了,刺绣真的太难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绣易殊哥哥的。”
昭宁的脑袋又不受控制地耷拉下去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搭在她肩上,轻声问道:“那昭宁想给易殊哥哥绣什么?”
给自己绣的太虚兰花,给王延邑绣的金镶玉竹,都是昭宁以她的方式描述二人。
李自安不禁有些好奇,那么自家侍读在昭宁心中的形象是什么呢?
“芙蓉,”
昭宁抬起头,毫不犹豫地道,“出水芙蓉,不染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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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青袍少年从殿门口缓缓踏步而来。
自从那年狩猎遇刺开始,他出入启明宫早已没有任何禁令,现在侍卫看见他都毕恭毕敬,谁不知道这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啊。
不过并不像往常一样听见对方纵容地回应一声“倾之”
易殊一进门就撞见自家殿下手忙脚乱地在收拾什么东西。
绿袍少年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他草草行了一个礼,不解地问道:“殿下在做什么?”
他印象中的太子永远有条不紊,绝不会将桌案弄得这般杂乱。
“啊,是倾之啊,”
李自安走上前来,神色与往常无异,问道,“何事?”
面上虽然仍是若无其事,其实翻飞的袖口已经出卖了他,毕竟殿下可是最注重仪表的。
易殊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睛,答道:“刚刚来的路上遇见圣上身边的康公公,托我唤您去一趟乾清宫。”
李自安颔了颔首,答道:“好,我现在过去。”
易殊熟练地从灵芝云纹衣架上取下一件玄色的披风,不知道是外面太冷冻手还是怎样,系脖子上的系绳时,比平时慢上不少。
太子殿下看到自家侍读近在咫尺的隽秀脸庞,耳根渐渐染上一丝血色,他下意识地错开目光,有些磕磕盼盼地道:“倾之,还没好么?”
绿袍少年微微垂着眸一丝不苟地系好一个结,抬眼望见自家殿下慌乱的神色,答道:“好了。”
“那我先去了。”
匆匆回了一句,李自安飞快地侧身门外走去。
绿袍少年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蹙了蹙眉。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殿下最近举止总是有些怪异,像是瞒着他什么,莫非……
他看向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追云,没有追问作为的贴身侍卫的追云为什么没有跟着殿下一起去,不过或许他会知道点什么,易殊索性开口问道:“殿下最近怎么了?”
追云也说不出所以来:“我也不太清楚,这俩日昭宁公主来得也比往常频繁一些。”
易殊垂眸思考了片刻,抬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瞥了一眼一脸正经的追云,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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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纹锦面翘头履轻轻踏上启明宫的精细的方砖上,李自安望了望空荡荡的宫殿,抬手轻轻拂了拂外面沾染的寒气,随口问道:“倾之已经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