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道引
劫书嗡鸣的余波仍在脑海深处震颤,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搅动着脑髓。
秋长歌眼前发黑,耳中充斥着尖锐的蜂鸣,脏腑翻江倒海。
他伏在冰冷的岩石上,身体因剧烈的反噬而痉挛,身下那滩黑红的血在暗河幽光映照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一只稳定得可怕的手掌瞬间抵住他后心大椎穴,一股沛然却又极其精微的清凉气流猛地灌入!
这股气流并非强行镇压他体内暴走的灼热乱气,而是如同最灵巧的引针,精准地刺入那团因嗡鸣而失控的核心,强行将其定住、捋顺。
秋长歌浑身剧震,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又是一小口淤黑的血块呛咳出来。
但那股几乎将他撕裂的内腑翻搅感,竟在这股外力引导下奇迹般地平复了大半。
他贪婪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涌入灼痛的肺腑,劫书嗡鸣的余威渐渐消退,只留下沉重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劫书被动干扰,非主动示警,乃其本源躁动,与你体内戾气、此地缚灵引残痕三者交感所致。”
楚山河的声音在空旷洞窟中回荡,冰冷而清晰。
他收回手掌,指尖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青气,那是他自身本源被消耗的痕迹。
“强行压制,徒耗心力。
需顺势而为,以清灵水气为媒,化其躁戾为滋养。”
秋长歌艰难地撑起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望向身旁那无声流淌、泛着星屑般微光的暗河之水。
方才那安抚经络的清寒水汽,此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依言再次盘膝,强忍着脏腑的隐痛和嗡鸣带来的晕眩,意念小心翼翼地沉入膻中。
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对抗劫书残片传来的沉坠灼痛,而是引导着意念,如同最柔韧的柳枝,轻轻拂过那躁动的源头,再将其引向身畔弥漫的、饱含地脉清灵的暗河水汽。
每一次悠长而带着血腥味的呼吸,都伴随着意念在灼热与清寒之间的艰难平衡。
膻中穴那缕微弱的气流,如同在暴风骤雨的海面上挣扎的小舟,在楚山河引导的清流和他自身意念的护持下,勉强维系着航向,贪婪地汲取着水汽中那稀薄却纯粹的清灵。
不知过了多久,当额头冷汗汇聚成滴,砸落在冰冷的岩石上时,体内那股狂暴的躁动终于被强行纳入正轨,虽未根除,却已蛰伏。
业火幻嗅再次被压制到薄纱般的程度,脏腑的灼痛也缓和下来。
秋长歌如同虚脱般睁开眼,望向静立一旁的楚山河。
“前辈…”
他声音嘶哑,“这劫书…这业火…难道只能被它牵着鼻子走?一次次反噬,一次次濒死?”
楚山河深潭般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此刻的狼狈,看到了更深处纠缠的因果。
“皮肉境,琉璃初显,乃蜕凡之始。
筋骨境,金铁交鸣,铸不坏之基。
脏腑境,气血如炉,蕴生机之源。
此蜕凡九境,一步一劫,步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