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闪烁着幽绿寒芒的短矢撕裂了奔腾河水激起的浑浊水汽,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尖啸。
一支直取楚山河后心,另外两支呈品字形,狠狠噬向趴在湿滑木筏上的秋长歌!
箭头幽绿,腥气刺鼻,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死亡的阴风瞬间扼住了秋长歌的喉咙。
他全身的筋肉在劫书骤然加剧的灼痛下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冰针钉在了原地。
业火幻嗅带来的血腥焦臭猛地炸开,浓烈得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完了!
念头未起,身体已跟不上那毒矢破空的速度!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楚山河动了。
他未曾回头,那根深深插入河底淤泥、稳住筏身的丈许长硬木,仿佛被灌注了某种冰冷的意志,在他手中活了过来!
手腕不见如何发力,只一抖一绞!
“啪!
啪!”
两声短促而清脆的爆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炸开!
袭向秋长歌的两支毒矢,竟被那长木硬生生在半空绞得粉碎!
断裂的箭杆裹挟着幽绿的毒汁,如同被砸烂的毒虫残骸,四散飞溅,噗噗落入浑浊的河水,瞬间被激流吞没。
然而,第三支射向楚山河后心的毒矢,距离太近,速度太快!
长木绞碎两支毒矢后,去势已尽,回救不及!
楚山河身体只是极其微妙地向左侧偏转了一线,如同风中柳叶自然拂动。
“嗤啦!”
毒矢擦着他右臂外侧的青灰布袍掠过,坚韧的布料瞬间被撕裂一道寸许长的口子,露出下方古铜色的皮肤。
没有血光,只有一道淡淡的、被高速摩擦带起的灼热红痕。
那毒矢去势不减,狠狠钉在木筏尾部一根粗大的枯木上,箭尾兀自嗡嗡剧颤,幽绿的箭头深深没入木中,周围一圈木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诡异的灰败之色。
死里逃生!
秋长歌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劫后余生的战栗沿着脊椎炸开。
他急促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幻臭和冰冷的河水腥气,胃里翻搅欲呕。
左肩的伤口在方才全身肌肉的瞬间绷紧下再次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楚山河却连眉头都未曾动一下。
他的目光穿透飞溅的水沫,死死锁定了岸边那片茂密的、低矮的灰绿色灌木丛。
方才那股带着贪婪恶意的意念波动,源头就在那里!
“出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裹着冰碴的寒风,清晰无比地压过河水的咆哮,钉入那片灌木深处。
握着长木的右手指关节微微收紧。
短暂的死寂。
随即,灌木丛如同被投入石块的蛇窝,猛地一阵剧烈晃动!
三道暗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疾掠而出,稳稳落在布满鹅卵石的浅滩上,恰好封住了木筏靠岸的去路。
三人皆是一身暗红劲装,左胸绣着一个滴血的鬼爪纹记,正是幽冥宗爪牙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