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光流转,故城深埋无人知
千年的时光,就像岷江里奔腾不息的流水,匆匆向前,从不停歇。这千百年间,朝代换了一茬又一茬,曾经威风凛凛的王朝在历史舞台上兴起,又在岁月侵蚀下覆灭;一座座城池拔地而起,热闹非凡,又渐渐被战火、洪水或风沙掩埋,变得荒无人烟。曾经孕育了灿烂文明的古蜀之地,早就换了人间。
当年金沙城遭遇火山喷发,幸存的古蜀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扶老携幼逃到了岷江对岸。他们在新的土地上搭建房屋、开垦农田,重新开始了生活。一代代人繁衍生息,古蜀人的血脉慢慢融入了周边的族群。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关于金沙城的记忆,也渐渐在口耳相传中变得模糊。
一开始,老人们还会给孩子们讲述鱼凫首领用赤金神目引来甘霖的故事,讲述火山灰掩埋城池的惨烈。可一代代传下去,故事里的细节越来越少,到后来,人们只知道祖辈曾生活在一片被火山覆盖的土地上,至于鱼凫是谁、凸目神饰长什么样,都没人能说清了。只有几句零散的古老歌谣,还在民间偶尔传唱,歌词晦涩难懂,没人能解读出其中的深意。
曾经繁华的金沙城,就这样被彻底遗忘在地下。火山灰之上,慢慢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泥土,春雨落下,夏雨冲刷,泥土变得肥沃,长出了茂密的野草和庄稼。后来,有农户在这里定居,搭建了村庄;再后来,道路修了起来,集市渐渐形成,谁也不知道,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一个沉睡了千年的文明古国。
那些深埋地下的文物,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火山灰像一层天然的保护层,隔绝了空气和水分,让它们得以完好地保存下来。赤金打造的凸目神饰依旧闪耀着金属的光泽,青铜面具上的纹路清晰可辨,玉琮上的水波纹路还保留着当年的细腻。它们见证了时光的流逝,见证了世事的变迁,却始终无人问津,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风吹过田野,带来了丰收的气息,也带走了岁月的痕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世代耕种、生活,过着平凡的日子,没人会想到,自己每天脚下踩的泥土里,藏着足以震惊世界的秘密。
二、偶然惊现,金沙遗址破土而出
金沙遗址的发现,没有预设的地图指引,也不是考古队专程勘探的结果,而是源于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基建施工,充满了意料之外的偶然性。
那几年,成都平原上的城市建设正逐步推进,这片被农户耕种了不知多少代的土地,被划入了基建工程的范围。施工队的推土机、挖掘机轰隆隆地开了进来,原本平整的农田被翻开,泥土和石块被源源不断地运走。工人们各司其职,忙着清理场地、平整土地,没人会留意脚下的泥土里藏着什么。
直到一天下午,一台挖掘机在深挖地基时,铲斗突然碰到了坚硬的东西,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驾驶员以为挖到了地下的石头,没太在意,可当他把铲斗抬起时,却看到铲斗里除了泥土,还有几片带着奇特纹路的金属碎片和一块墨色的玉器残件。
“哎,这玩意儿看着不像石头啊!”驾驶员喊了一声,周围的工人都围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这些东西捡起来,只见金属碎片上泛着淡淡的光泽,玉器残件上还刻着细密的花纹,看着就不是寻常物件。工地上的负责人听说后,赶紧跑过来查看,凭着一点常识,他觉得这些东西可能是文物,立刻下令停工,并拨通了当地文物部门的电话。
文物部门的工作人员赶到现场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收集起工地上散落的残件,用手电筒照着被挖掘机翻开的土层,很快就发现了更多线索——土层里混杂着大量细小的陶片,还有一些明显经过人工打磨的石器。经验丰富的考古专家一眼就看出,这些器物的风格古朴独特,很可能来自一个非常古老的文明。
很快,专业的考古队进驻现场,基建工程暂时搁置,一场抢救性发掘就此展开。考古队员们搭起了遮阳棚,将施工区域保护起来,然后放弃了大型机械,全都换上了小刷子、小竹铲、软毛刷这些精细工具。他们蹲在地上,一点点清理地表的泥土和火山灰,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随着发掘工作的推进,更多的惊喜接踵而至。先是发现了大量的象牙,洁白的牙身还保留着原始的质感;接着,一件件玉器、青铜器、陶器被陆续清理出来,有的玉器上刻着鱼纹,有的青铜器上铸着蛙形图案,造型奇特,工艺精湛。考古队员们一边发掘,一边给遗址命名,因为这片区域地处金沙村附近,便正式将其定名为“金沙遗址”。
而最让人震撼的时刻,发生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几名队员正在清理一处疑似祭祀核心区的火山灰堆积层,突然,一把小刷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他们立刻放慢动作,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火山灰,一层又一层,一个墨色的方形器物慢慢显露出来——正是当年鱼凫亲手雕琢的那只墨玉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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