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临江仙
劫后园亭犹带泪,残荷听雨黄昏。
重逢不敢认啼痕,鬓边霜色,添了几分真。
旧梦依稀萦紫陌,新愁暗锁朱门。
风波未歇又逢春,红楼影里,双影共晨昏。
第一折 劫后重逢话旧痕(词:鹧鸪天·庭深)
词曰:
朱门深锁劫余痕,贾母扶栏望归人。
鬓边珠翠沉烟冷,阶下苔痕带雨新。
谈旧岁,话离尘,几回哽咽拭啼痕。
潇湘竹影依然绿,只是窗前少旧人。
荣国府的垂花门重新漆了朱红,却掩不住门环上的锈迹。宝玉扶着黛玉踏上青石板时,廊下的鹦鹉突然叫起来:"林姑娘回来了!"声音嘶哑,像是被烟熏过——那是北境王查抄时,被火把燎了嗓子留下的后遗症。
贾母坐在正厅的梨花木椅上,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见到两人进来,突然老泪纵横,一把攥住黛玉的手:"我的儿,可算回来了!"她的指腹在黛玉腕间摩挲,摸到一道浅浅的疤痕,是苏州大牢里被木栅栏划破的,"这苦,委屈你了。"
王夫人从里间出来,鬓边的赤金簪换成了素银的,见到宝玉,眼圈一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想伸手摸摸儿子的脸,又缩回手,转身对丫鬟道,"快把炖好的燕窝端上来,林姑娘路上定是受了寒。"
贾政站在条案前,背着手看墙上的《荣国府祖训》,墨迹被北境王的亲兵泼过墨,如今虽用清水洗去,仍留着淡淡的灰痕。"回来了就该懂些事了,"他转过身,胡须上还沾着墨点——是昨夜批阅家族账册时蹭的,"明日随我去宗人府销假,顺便把琉球的事回禀清楚,别让外人再嚼舌根。"
探春从外院进来,穿着石青色的宫装,是她在宫中当女官时的旧服,裙摆上绣的缠枝莲被剪刀剪去了半朵——北境王曾污蔑她"私通外戚",不得已剪去象征皇家的纹样。"二哥,林姐姐,"她递过一本账册,"这是府里被抄没后剩下的产业清单,田庄还剩七处,商铺只留了城南的绸缎庄和当铺,银子......"她顿了顿,"只够支撑三个月开销。"
黛玉翻开账册,指尖划过"苏州织造府欠款"的字样,突然想起王熙凤在牢里的模样,轻声道:"琏二奶奶何时能回来?"
贾母叹了口气:"北境王虽倒,他的党羽还在,刑部说要再审审,怕是还要等些时日。"她攥着黛玉的手,"你琏二奶奶是个硬气的,在牢里还托人带话,让把她陪嫁的那处当铺卖了,先补府里的亏空。"
正说着,周瑞家的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老太太,二爷,林姑娘,这是从二奶奶住的院子里找出来的,藏在梨花树下,被土埋了半截。"打开一看,是半块通灵宝玉,边角缺了一块,正是宝玉当年丢失的那半块,上面还沾着潮湿的泥土。
宝玉的指尖触到玉块的瞬间,突然想起在琉球海底捡到的另一半,两瓣玉贴合处的纹路严丝合缝,像是从未分开过。"这是......"他看向贾母,"当年怎么会丢的?"
"还不是北境王的人搞的鬼,"王夫人道,"三年前你去江南采买,他们偷偷换了假玉,把真的藏起来,想日后诬陷你'私藏禁物'。"她抹了抹泪,"多亏你琏二奶奶心细,早察觉不对,让人偷偷寻回来藏了。"
黛玉看着合二为一的通灵宝玉,突然明白王熙凤在牢里说的"能救贾府的东西"是什么——这半块玉上,刻着北境王当年伪造宝玉笔迹的证据,笔迹的墨痕里混着北境特有的朱砂,与苏州大牢里搜到的密信同源。
暮色渐浓,丫鬟们点起羊角灯,灯光映着厅里的人影,忽明忽暗。宝玉扶着贾母去用晚膳,黛玉和探春留在正厅整理账册,窗外的竹影在墙上摇晃,像无数双眼睛在看。"林姐姐,"探春突然低声道,"宫里的元妃娘娘托人带话,说北境王虽倒,但圣上对咱们府里仍有疑心,让咱们凡事谨慎,尤其是......"她看向黛玉,"尤其是你和二哥的婚事,暂时别张扬。"
黛玉的脸颊微微发烫,指尖划过账册上的"田庄收入",突然觉得这劫后重逢的平静里,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像荣国府墙头上的青苔,悄无声息地蔓延着。
第二折 朝局变幻起微澜(词:青玉案·风动)
词曰:
紫宸殿外风初动,旧党散,新朋涌。
一纸诏书催懵懂,宗人府里,勘文堆中,犹带鲛绡重。
北境余孽潜踪影,御史弹章又相送。
谁解红楼春梦纵,鬓边霜色,掌中茶瓮,相对无言痛。
宗人府的朱漆公案上,堆着半尺高的卷宗,最上面的《荣国府涉案清单》边角已经翻卷,是宝玉昨夜看了半宿留下的。主审官李御史捻着胡须,目光在宝玉脸上停留了很久:"宝二爷在琉球与尚王会面时,可有谈及'夹击北境'之事?"
宝玉端起茶盏,指尖稳住微微颤抖的杯沿:"尚王只说愿与大明通商,硫磺贸易按旧例抽成,至于军事,从未提及。"他从袖中掏出尚王的国书,"大人可验笔迹,上面只字未提北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金陵烬未央卷请大家收藏:()金陵烬未央卷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李御史翻开卷宗,里面夹着张北境王党羽的供词,说宝玉在琉球"密约尚王,以盐引换硫磺,意图谋反"。"这供词,宝二爷怎么看?"他突然发问,目光如炬。
"一派胡言,"宝玉道,"盐引是朝廷管控之物,荣国府虽有江南盐铺,却从未私授外邦。至于硫磺,尚王每年向大明进贡,有市舶司的记录可查,何来'交换'之说?"他指向卷宗里的"证人"姓名,"此人是北境王的账房先生,去年在苏州被琏二奶奶查出贪墨,怀恨在心才作伪证。"
正说着,堂外传来喧哗,是贾政带着江南盐运使的文书赶来:"李大人,这是近三年荣国府盐铺的完税记录,每笔盐引都有户部批文,绝无私授外邦之事!"他将文书拍在案上,纸页的褶皱里还沾着旅途的尘土——为了取这份证据,他连夜从金陵赶到京城,马跑死了两匹。
李御史核对文书时,宝玉瞥见他案头的《弹章》,署名是"江南道御史张谦",正是北境王的门生。"张御史说,荣国府在温州港的商船曾'接济海盗',"李御史突然道,"有船工作证,看到宝二爷亲自给黑风岛的人送粮食。"
"那是被海盗劫持!"宝玉提高声音,袖口的玉扣撞到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徐忠和史家的云姑娘都能作证,我们是被迫给粮,还趁机烧了他们的弹药库,这些温州水师的卷宗里都有记录!"
李御史的脸色缓和了些,合上卷宗:"宝二爷所言,本官会核实。只是......"他压低声音,"圣上虽免了荣国府的罪,却收回了江南的三处盐引,改由忠顺王府接管,这是旨意,怕是难改。"
离开宗人府时,日头已过正午,街上的槐树影在青石板上拉得很长。贾政看着远处的忠顺王府,突然道:"忠顺王虽帮了我们,却趁机吞了盐引,这官场,果然没有白帮的忙。"他拍了拍宝玉的肩膀,"你琏二奶奶在牢里托人带话,说北境王的账房先生藏在京郊的破庙里,知道他转移赃款的地方,找到赃款,或许能换回盐引。"
宝玉刚要说话,突然看到街角的茶棚里,坐着个穿青布衫的人,正对着他们的方向举杯,是北静王!他身边的随从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是约在三更,在城外的报国寺见面。
回到府里,黛玉正在整理从苏州带回的密信,其中一封是北境王写给福建水师提督的,说"荣国府的软肋在林氏,其父林如海当年查过漕运贪腐案,留有卷宗,可从这里下手"。"看来他们不仅想害贾府,还想翻我父亲的旧案,"黛玉的指尖冰凉,"那卷宗现在藏在......"
"藏在扬州的盐运司档案库,"宝玉接口道,"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林姑父去世前,将漕运贪腐案的证据封在了'铁函'里,交给了扬州知府保管。"他看向窗外,"北静王约我们三更见面,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
三更的报国寺,月光透过殿门的缝隙,在蒲团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北静王穿着便服,手里的佛珠是檀香木的,与贾府的紫檀佛珠不同。"林姑父的铁函,北境王的党羽已经去扬州抢了,"他开门见山,"幸好事先接到消息,让知府转移到了安全地方。"他从袖中掏出个布包,"这是铁函的副本,里面记录着二十年前漕运总督与北境王之父私分盐利的罪证,正是他们想销毁的。"
黛玉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粗糙的麻线,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样,也是这样捧着个铁盒子,说"这是能保江南百姓安稳的东西"。"有了这个,是不是就能彻底扳倒北境余党?"她问。
"难,"北静王摇头,"漕运总督是当今国丈的表亲,圣上未必会动。"他看向宝玉,"但可以用这个换回盐引,条件是......荣国府不再追查旧案。"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在青砖上拉得很长,像三道难解的绳结。宝玉想起贾母鬓边的白发,想起王熙凤在牢里的伤痕,突然握紧黛玉的手——有些妥协,是为了更重要的人。
第三折 家计重整暗流生(词:蝶恋花·尘生)
词曰:
旧账堆床尘半寸,珠算声中,算尽愁难尽。
典当钗环犹觉困,田庄租税催得紧。
帘外海棠初破晕,欲语还休,心事藏双鬓。
婚事忽传风里信,几家欢喜几家闷。
荣国府的账房里,算盘声"噼啪"响了整整三天。宝钗戴着副旧铜框眼镜,正在核对田庄的租子账本,其中"黑山庄"的租子比去年少了三成,账房先生支支吾吾:"是......是北境王的人抢了秋收,佃户们跑了一半......"
"跑了的佃户,把欠租的地契还回来,"宝钗的笔尖在账册上圈了个红圈,"让管家带人去挨家挨户问,愿意回来种地的,免一年租子,种子由府里提供。"她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黛玉,"林姐姐,你觉得这样可行?"
黛玉正看着窗外的石榴树,去年北境王查抄时,树干被刀砍出的伤口,如今竟抽出了新枝。"可行,但要让佃户立'同心契',"她道,"写明是自愿回庄,不是府里逼迫,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说'盘剥百姓'。"她从袖中掏出张纸条,"这是湘云托人送来的,说江南的绸缎商愿意先赊给我们一批货,让绸缎庄先开起来,赚了钱再还本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金陵烬未央卷请大家收藏:()金陵烬未央卷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账房外突然传来喧哗,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正和负责采买的张妈妈吵架:"我说买糙米就行,你偏要买精米,府里现在是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吗?"张妈妈哭哭啼啼:"可老太太年纪大了,吃不得糙米......"
宝玉走出去,接过张妈妈手里的米袋,里面的精米确实颗粒饱满:"给老太太和病人留精米,其他人吃糙米掺小米,我带头吃。"他对周瑞家的道,"把库房里那些没用的金银器皿,挑些不太惹眼的,让徐忠悄悄送到当铺,换些现银周转。"
正说着,贾母院里的丫鬟匆匆跑来:"二爷,姑娘,宫里的夏太监来了,说......说元妃娘娘让送二十匹云锦,给新晋的贵人做衣裳,还说......还说让府里准备准备,过几日圣上要驾临......"
众人都愣住了。圣上驾临,按例要大修庭院,添置器皿,这笔开销对现在的荣国府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王夫人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库房里只剩五匹云锦了,还是当年元妃娘娘省下来的......"
黛玉突然道:"我有办法。"她让丫鬟取来笔墨,在宣纸上画了幅"寒梅图","让绸缎庄的绣娘照着这个,在普通的红绸上绣寒梅,远看像云锦,近看也雅致,圣上不会怪罪的。"她又道,"庭院不用大修,把杂草除了,匾额重新漆一遍就行,圣上近来提倡节俭,见了反而会高兴。"
夜里,宝玉在书房翻找旧物,想看看有没有能当的东西,突然从《南华经》里掉出张纸,是当年黛玉葬花时写的诗稿,背面竟有几行小字,是王熙凤的笔迹:"北境王的小姨子在京城开了家'锦绣阁',专做宫里的生意,府里的绸缎庄若想重新立足,得先过她这关。"
他拿着诗稿去找黛玉,黛玉正在灯下给贾母缝护膝,用的是自己旧裙子上拆下来的布料。"锦绣阁的老板姓孙,"她道,"去年在苏州,我见过她,当时她正和薛蟠的伙计讨价还价,说要垄断江南的丝绸货源。"她放下针线,"看来想让绸缎庄活下去,得去会会这位孙老板。"
第二天,黛玉和宝钗带着丫鬟,来到锦绣阁。孙老板穿着一身石榴红的旗袍,指甲涂得鲜红,见到她们,皮笑肉不笑:"林姑娘,宝二奶奶,稀客啊。"她指着货架上的云锦,"听说荣国府要给宫里送绸缎?我这里有最新的'妆花缎',比府里的旧云锦好看十倍,就是......"她伸出三根手指,"价钱要三倍。"
宝钗刚要反驳,黛玉突然笑道:"三倍就三倍,但我有个条件,要在缎子上绣'群芳图',用十二种颜色的线,每种颜色都得用江南的植物染色,比如苏木染红,栀子染黄......"她凑近孙老板,"孙老板要是办不到,怕是在宫里不好交差吧?毕竟......谁都知道您的货,很多是从北境王抄没的赃物里来的。"
孙老板的脸色瞬间变了,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最终,她咬着牙答应了:"缎子按市价算,但'群芳图'的绣工得你们自己来,我可找不到这么好的绣娘。"
离开锦绣阁时,宝钗不解:"林姐姐何必跟她较劲?咱们府里哪有会绣'群芳图'的绣娘?"
"有,"黛玉道,"大观园里的藕官、蕊官她们,当年跟着老太太学过苏绣,只要找齐染色的植物,一定能绣出来。"她指着街角的布庄,"你看,连布匹都在给我们鼓劲呢。"
布庄的幌子上,"荣记"两个字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点头。宝钗看着黛玉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曾经弱不禁风的林妹妹,如今已经能为贾府撑起一片天了。
第四折 金陵亲友各浮沉(词:浪淘沙·散聚)
词曰:
薛家当铺换银锄,史家商船劫后余。
妙玉庵堂藏密语,刘姥姥带信过村墟。
人散聚,事乘除,红楼亲友各殊途。
唯有潇湘竹影里,双心相守对残书。
薛家的当铺"恒舒典"重新开张了,只是门脸缩小了一半,柜台后的薛蟠穿着半旧的绸缎衫,脸上的疤痕是在琉球被海盗砍的,见到宝玉进来,咧嘴一笑:"宝二爷,来当当?我给你算便宜点。"
柜台下的暗格里,藏着半箱北境王的赃银,是薛蟠在黑风岛趁乱捡的。"这些银子,我分你一半,"他压低声音,"但你得帮我个忙,把我妹妹宝钗从荣国府接回来,她一个未嫁的姑娘,总在你们府里住着,不像样。"
宝玉刚要说话,当铺的伙计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张字条:"大爷,史家的船队在黑水洋被劫了,说是......说是北境王的余党干的,湘云姑娘也在船上!"
薛蟠的脸瞬间白了,他和湘云从小玩到大,当年在大观园里,还一起偷喝过酒。"我去救她!"他抓起墙上的刀就要往外冲,被宝玉拉住:"你这样去等于送死,北境余党在黑水洋有三个岛礁据点,得从长计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金陵烬未央卷请大家收藏:()金陵烬未央卷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两人正说着,妙玉突然从当铺后门进来,她的袈裟上沾着泥,显然是刚从城外的栊翠庵赶来。"我在庵堂的佛像里,发现了这个,"她递过个油布包,里面是张海图,标注着北境余党在黑水洋的布防,"是当年他们藏的,或许能帮上忙。"她的眼圈发红,"湘云姑娘曾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不管。"
这时,刘姥姥挎着个篮子,颤巍巍地走进来,篮子里装着新摘的倭瓜,还有封信:"宝二爷,这是平儿姑娘托我带给琏二奶奶的,她说在牢里收到消息,北境王的小姨子孙老板,要在云锦里下毒,陷害元妃娘娘,再嫁祸给荣国府!"
众人都愣住了。刘姥姥又道:"我家孙子在孙老板的锦绣阁当学徒,亲眼看见她让丫鬟往染料里加东西,说'要让荣国府万劫不复'。"她从篮子里掏出个小纸包,"这是那染料的样品,闻着有点苦杏仁味。"
宝玉打开纸包,果然闻到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是剧毒的"鹤顶红"!他立刻明白孙老板的阴谋:用染了毒的云锦害死元妃,再拿出北境王伪造的"荣国府与琉球私通"的书信,坐实"谋逆"的罪名。
"得立刻通知宫里!"薛蟠急道,"我认识送贡品的太监,可以托他带话!"
"不行,"妙玉摇头,"孙老板在宫里肯定有眼线,直接送信会打草惊蛇。"她看向宝玉,"北静王不是有块圣上御赐的'令牌'吗?可以凭这个直接入宫见驾。"
正说着,当铺的门被推开,进来个穿绿衣的丫鬟,是平儿!她脸上带着伤,是从织造府大牢里逃出来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衣角——是王熙凤的,上面绣着个"荣"字。"二奶奶让我告诉你们,"平儿喘着气,"孙老板的后台是国丈,他们想借元妃的死,让国丈的外孙当太子,北境王只是他们的棋子!"
这才是最可怕的真相!众人面面相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鸣锣声,是"京华报"的报童在喊:"号外号外!元妃娘娘要亲临荣国府,观赏新绣的'群芳图'!"
孙老板这是要在荣国府动手!宝玉立刻道:"薛蟠,你带平儿去通知北静王,让他备船在码头接应;妙玉,你去栊翠庵召集僧尼,装作进府做法事,暗藏兵器;刘姥姥,你去绸缎庄告诉宝钗,让绣娘们在云锦的'花心'里藏银针,刺破皮肤就会流血,能验毒;我去府里准备,拖延时间!"
黛玉突然道:"我跟你一起回府,孙老板认识我,或许能缠住她。"她从发髻上拔下根金簪,塞给刘姥姥,"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去钱庄能换五十两银子,给绣娘们当工钱,让她们务必用心。"
刘姥姥攥着金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姑娘放心,俺这把老骨头,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夕阳西下时,荣国府的大门外,已经搭起了彩棚,宫里的太监正在指挥布置,锦绣阁送来的云锦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黛玉站在潇湘馆的窗前,看着丫鬟们将银针悄悄藏进云锦的花心,突然想起刚进府时,宝玉送她的那株绛珠草,如今已经长得很高,叶片上的露珠,像无数双警惕的眼睛。
第五折 蛛丝马迹寻真相(词:青玉案·寻踪)
词曰:
残笺碎墨藏真意,铁函深锁扬州地。
漕运陈年多少事,林郎笔迹,北境谋计,都在尘埃里。
夜深谁叩潇湘邸,月影移窗带寒意。
烛火摇红勘旧契,一行血泪,半行疑忌,相对无言泣。
荣国府的三更,只有潇湘馆还亮着灯。黛玉铺开从扬州盐运司抄来的"漕运档案",泛黄的纸页上,林如海的批注墨迹已淡,却依然能辨认出"国丈之父曾挪用漕银三十万两,购得江南良田千亩"的字样。
"原来我父亲当年查的,就是国丈家的贪腐案,"黛玉的指尖划过"三十万两","这笔银子,怕是成了他们如今谋逆的本钱。"她突然想起王熙凤在牢里说的"铁函","里面肯定有更直接的证据,比如账本、书信......"
宝玉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北静王送来的"扬州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个"盐"字——是盐运司档案库的位置。"北静王说,国丈已经派人去扬州了,要销毁铁函,"他指着地图上的"瓜洲渡","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明天一早就动身。"
黛玉却盯着地图角落的"尼姑庵",突然道:"我小时候去过那里,师太是我母亲的朋友,说过档案库有个'密道',从庵堂的佛像底座通向库房的地窖,钥匙是......"她从妆匣里取出个小小的木鱼,"是这个,我母亲留给我的,说'危难时可凭此入庵'。"
天未亮,两人就换上普通商人的衣服,坐上薛蟠安排的商船,往扬州去。船过瓜洲渡时,黛玉突然指着岸边的芦苇荡,那里停着艘快船,船头的灯笼上写着"孙"字——是孙老板的人!
"他们果然也去扬州了!"宝玉让船家往芦苇荡深处开,"我们绕去后面的'陈家湾',那里有个小码头,能上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金陵烬未央卷请大家收藏:()金陵烬未央卷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陈家湾的老渔民陈老爹,是林如海当年救过的,见到黛玉手里的木鱼,立刻道:"林姑娘来了!快随我来,昨天有群凶神恶煞的人,问盐运司档案库怎么走,我没说!"他撑着小船,把两人送到庵堂后门。
庵堂的师太早已在等,手里拿着串佛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个字,连起来是"铁函在水井下,需木鱼为钥"。她引着两人来到佛像前,黛玉将木鱼放在底座的凹槽里,"咔"的一声,佛像缓缓移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密道里潮湿阴冷,弥漫着霉味,石壁上的烛台还留着半截蜡烛,是国丈的人留下的——他们已经来过了!两人加快脚步,来到地窖时,果然看到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装铁函的柜子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们拿走了!"黛玉的声音发颤,指尖碰到柜角的血迹,还是新鲜的,"刚走没多久!"
地窖的角落里,躺着个受伤的老档案员,是当年给林如海保管铁函的王老爹。"他们......他们抢了铁函,往......往瘦西湖去了,要坐船回京城......"老人指着墙上的"瘦西湖地图","快追......铁函里有国丈......通敌的书信......"
瘦西湖的画舫上,孙老板正拿着铁函,得意地对随从说:"有了这个,国丈就能彻底扳倒荣国府,连北静王也救不了他们!"突然,画舫猛地一晃,是宝玉和黛玉雇的渔船撞了过来!
宝玉跳上画舫,与随从打在一处,黛玉趁机去抢铁函,却被孙老板拦住。"林姑娘,别白费力气了,"她狞笑着,"你父亲当年没斗过国丈,你也一样!"
黛玉突然抓起桌上的"鹤顶红"染料,泼向孙老板的脸,趁她惨叫时,一把夺过铁函,跳进水里。宝玉见状,也跟着跳下去,两人抱着铁函,往岸边游去,身后传来孙老板气急败坏的吼声:"给我追!死活不论!"
幸好陈老爹的渔船及时赶到,将他们拉上船,往芦苇荡深处驶去。铁函的锁已经被撬开,里面果然有国丈与北境部落的密信,说"待太子登基,割燕云十六州为谢",还有本账册,记录着二十年来贪腐的明细,每一笔都触目惊心。
"这才是能救贾府,救大明的东西,"宝玉将铁函紧紧抱在怀里,湖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却挡不住眼里的光,"我们必须把它送到圣上手里。"
黛玉望着远处的扬州城,晨光正从地平线升起,给城墙镀上了层金边。她知道,前路还有更多危险,但此刻握着宝玉的手,握着这沉甸甸的铁函,心里却异常坚定——有些真相,哪怕付出生命,也必须让世人知道。
第六折 险途追踪破迷障(词:破阵子·追踪)
词曰:
瘦西湖畔舟初覆,京杭运河浪又粗。
铁函藏尽惊天秘,一路追踪胆气殊。
逢险隘,遇强徒,暗箭明枪接踵出。
谁解双心同砥砺,刺破迷雾见坦途。
从扬州回京城的船,是艘不起眼的漕船,混在运粮的船队里,船板下藏着铁函,上面盖着厚厚的稻谷。宝玉和黛玉穿着纤夫的衣服,皮肤被晒得黝黑,看起来与普通船工无异。
船过淮安时,码头上突然上来几个税吏,为首的正是国丈的远房侄子李税监,手里拿着画像,逐个比对船上的人。"听说有两个钦犯,抢了国丈的'家传宝物',往京城去了,"他的目光在宝玉脸上停留了很久,"你这汉子,看着面生得很。"
宝玉抹了把脸上的汗,露出胳膊上的伤疤——是在黑风岛被海盗砍的,"小人王二,在琉球做过苦力,这疤是海盗留的。"他指了指黛玉,"这是我婆娘,生了场大病,脑子不太好使,只会傻笑。"
黛玉配合地傻笑起来,手里还拿着块粗布,假装在缝补。李税监没看出破绽,却突然踢翻了旁边的粮袋,稻谷洒了一地,露出底下的铁函边角!"这是什么?"他厉声问道,伸手就要去拿。
突然,岸上传来喊杀声,是北静王派来的"漕帮",假装与税吏争执,打了起来。混乱中,宝玉和黛玉趁机将铁函转移到另一艘船上,李税监顾不上追查,带着人就去镇压漕帮,漕船趁机扬帆起航,往前方的"宿迁"驶去。
宿迁的客栈里,两人正对着油灯查看铁函里的密信,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是孙老板的人!他们已经追到这里了!宝玉立刻将密信塞进床板的缝隙,拉着黛玉从后窗跳出去,往城外的"项王庙"跑。
项王庙的大殿里,月光照着项羽的雕像,手里的霸王剑闪着寒光。追兵很快赶到,为首的是孙老板的弟弟孙彪,手里的大刀劈向宝玉:"把铁函交出来!"
宝玉捡起地上的断矛,与孙彪打在一处,黛玉则绕到雕像后面,发现石壁上有个暗格,是当年太平军留下的"藏宝洞"!她刚要把铁函藏进去,孙彪突然转身,一刀砍向她的后背——宝玉扑过来挡住,刀砍在他的胳膊上,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金陵烬未央卷请大家收藏:()金陵烬未央卷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快走!"宝玉将铁函塞进暗格,推黛玉出去,"去京城找北静王,我随后就到!"他用身体挡住洞口,任凭孙彪的刀砍在身上,"铁函的钥匙......在木鱼里......"
黛玉含泪跑出庙门,身后传来宝玉的惨叫,她知道不能回头,必须把铁函的消息送到京城。路上遇到个赶车的老汉,是刘姥姥的同乡,听说她要去京城"告御状",立刻让她上车:"俺这车上拉的是给宫里送的'贡酒',没人敢查,带你一程!"
车过黄河时,黛玉打开老汉给的干粮袋,里面竟有张字条,是宝玉的笔迹:"我没事,被漕帮的人救了,他们会护我回京城,铁函藏好,等我汇合。"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忍着痛写的,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心"字——是让她放心。
到了通州,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却遇到了最大的阻碍:国丈已经下令,严查所有进京的船只和车辆,尤其是运酒的马车。老汉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关卡了!"
黛玉突然想起铁函里的密信,说国丈"最怕御史台的'刘御史',此人刚正不阿,曾弹劾过他"。"我们去找刘御史!"她道,"通州的'御史行台'就在前面的巷子里!"
刘御史正在灯下批阅奏章,见到黛玉递上的铁函,起初还有些怀疑,直到看到国丈与北境部落的密信,脸色骤变:"此等逆贼,竟敢通敌卖国!"他立刻穿上官服,"我带你们从'御史专用通道'进京,直接去紫禁城!"
当马车驶入京城的朝阳门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黛玉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却惦记着宝玉——他还没到,是不是出事了?正想着,突然看到街角的茶棚里,宝玉正对着她笑,胳膊上缠着绷带,身边站着漕帮的帮主,显然是安全到了。
两人的目光在晨雾中相遇,像两盏穿越风雨的灯,终于在京华的晨曦里重逢。刘御史看着他们,突然道:"圣上今晨会在'文华殿'召见群臣,我们正好赶上。"
文华殿的台阶上,朝露未干,映着三人的影子。铁函在宝玉怀里沉甸甸的,像抱着整个江南的风雨,也抱着无数人的命运。黛玉握紧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突然觉得,所有的艰险,都值了。
第七折 微光初现待晴朝(词:鹧鸪天·晴初)
词曰:
文华殿上呈铁函,龙颜震怒裂金銮。
国丈被囚天牢里,孙党烟消云散间。
园半葺,鬓犹斑,重逢相对语平安。
潇湘雨歇荷风软,静待晴光满画栏。
文华殿的金砖上,铁函被打开的瞬间,群臣倒吸冷气——国丈与北境部落的密信、贪腐账册、甚至还有他策划"元妃遇刺"的手谕,桩桩件件都触目惊心。圣上的龙椅"哐当"一声,是他气得踹翻了脚凳:"拿下国丈!彻查所有党羽!"
元妃站在殿侧,脸色苍白,看向宝玉和黛玉的目光里,带着感激。她走上前,从铁函里拿出块玉佩,是当年林如海送给她的,说"若遇危难,可凭此找忠良相助",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退朝后,圣上单独召见了宝玉和黛玉,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叹了口气:"委屈你们了。荣国府的冤屈,朕会昭告天下,江南的盐引还给你们,林姑父的案子,也该平反了。"他赐了块"忠勇"牌匾,让挂在荣国府的大门上,"以后谁敢再欺辱你们,就是欺辱朕。"
回到府里,贾母正在院子里等着,手里的佛珠终于不再颤抖,见到他们,只是笑着流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熙凤已经被释放,虽然瘦了些,但眼睛依然有神,见到黛玉,一把抱住她:"我的好妹妹,可算盼到这一天了!"
琏二爷从江南赶回来,带回了好消息:黑山庄的佃户都回来了,绸缎庄的"群芳图"被圣上看中,要挂在御书房,订单源源不断;甚至连宫里的夏太监,都主动送来贺礼,说"以后荣国府的事,就是咱家的事"。
只有宝玉和黛玉知道,平静之下仍有暗流。北境王的余党还在逃,国丈的外孙虽然没当上太子,但在后宫依然有势力;贾府的亏空还没补完,宝玉肩上的担子依然很重。
月夜的潇湘馆,两人坐在窗前,看着竹影在墙上摇晃。黛玉正在给宝玉缝补被刀砍破的衣袖,针线在布上穿梭,像在编织未来的日子。"以后会不会还有风波?"她轻声问。
宝玉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鬓边的碎发:"或许会有,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怕。"他从怀里掏出半块通灵宝玉,与黛玉的那半块合在一起,"你看,我们就像这玉,分开时各自有缺,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
窗外的鹦鹉突然又叫起来:"花开了!花开了!"是院子里的海棠,在经历了风雨后,竟开出了满树的红花,像无数点跳动的火焰。
远处的荣国府大门上,"忠勇"牌匾在月光下闪着光,与潇湘馆的灯火遥相呼应。红楼的故事,经历了烟散与风波,终于迎来了一丝微光,而这微光里,两个相握的身影,正静静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晴朝。
喜欢金陵烬未央卷请大家收藏:()金陵烬未央卷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