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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游戏竞技 > 金兰厌胜劫 > 第766章 女婿的嘴脸(2013年8月8日)

八月的阳光带着沉重的暑气,像一块烧红的铁板压在王家小院上。

院墙根的几丛月季蔫头耷脑,花瓣边缘卷曲焦枯,失了颜色。

王秀芹坐在堂屋旧藤椅上,手里慢吞吞剥着豆角,指尖沾着湿黏的豆汁,心思却沉甸甸地坠着,比这闷热的天气更让人透不过气。

门外那几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像针一样扎破了院里的沉闷。

她眼皮跳了跳,手指一僵,一粒圆滚滚的豆子从指缝滑落,蹦跳着滚进了桌下的阴影里。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进一股热浪,也带进一个身影。张伟来了。他今天穿了件簇新的短袖POLO衫,领子硬挺挺地竖着,一条笔挺的西裤熨得一丝褶皱也无,脚上的皮鞋亮得能照出人影。脸上堆着笑,那笑容像是精心描画上去的,嘴角咧开的弧度恰到好处,却透不进眼底半分。他手里提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样时令水果,包装精美得不像是日常走亲戚。

“妈!大热天的,您也不开个风扇?”张伟的声音拔得有些高,透着刻意的热络。他几步跨进堂屋,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先于人飘了进来,与屋里陈旧的木头和尘土气味格格不入。

王秀芹放下手里的豆角,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应了一句:“小辉在里屋写作业,怕吵着他。”她的目光扫过张伟手里那袋过于体面的水果,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无事献殷勤。

“哎呀,妈您就是太惯着他了,小孩子嘛,该玩玩。”张伟把水果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堂屋通向里屋的那扇门瞟,“小辉最近……还好吧?学习跟得上不?”

“还好。”王秀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孩子懂事,用功。”

张伟拖过旁边一张竹椅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男孩子嘛,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不过……”他话锋一转,搓了搓手,脸上那层浮着的笑意里掺杂进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妈,现在这社会,光埋头读书可不行。人脉!资源!这才是硬道理啊!您说是不是?”

来了。王秀芹的心沉了沉,像浸透了水的棉絮。她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蒲扇,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扇着风,目光落在门外被阳光炙烤得发白的地面上,那粒滚落的豆子静静躺在桌脚阴影里。

张伟见她不搭腔,干笑了两声,自顾自地说下去:“您看,我这不也是为孩子将来着急嘛。最近呢,手上有个特别好的项目,搞点工程基建的,稳赚!就是……前期嘛,需要点门路疏通一下。”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神灼灼地盯着王秀芹,“妈,您看……能不能跟大哥那边……递个话?大哥现在位高权重的,这点小事,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您可是他亲妈,他还能不帮这个忙?这项目要是成了,小辉将来出国留学,那费用还用愁?我也能好好孝敬您老人家不是?”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在王秀芹的心上。位高权重?亲妈?孝敬?这些词从张伟嘴里说出来,裹挟着**裸的利用和交易,让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不知疲倦的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意乱。

王秀芹缓缓抬起头,看向张伟那张写满精明和贪婪的脸。这张脸,曾经也对着她的女儿李月竹,堆满了类似的、虚假的甜言蜜语。她仿佛又看到了月竹当年是如何被这虚伪的殷勤一步步蛊惑,最终滑向深渊。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巨大的悲哀,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

“张伟,”王秀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玄策的位置,是国家给的,是为公家办事的。不是给自家人捞好处、铺路子的梯子。这种事,你提都不要再提。我做不了这个主,也张不开这个嘴。”

张伟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像一张骤然干裂的面具。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什么?”他拔高了声调,那点伪装的恭敬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小辉?为了这个家?您倒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月竹还在里头蹲着!她是你亲闺女!你管过她死活没有?天天就知道守着你这破院子,守着这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野孩子”三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刺进王秀芹的耳膜,也刺穿了里屋薄薄的门板。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

王秀芹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桌沿,手指用力得指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她看着张伟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那张曾经她以为能给女儿带来幸福的脸,此刻只剩下刻薄和狰狞。

“你给我住口!”王秀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身体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张小辉是我的外孙!他身上流着我老王家的血!他不是野孩子!他的前程,不用你操心,更不用你去拿那些腌臜东西来换!自有他舅舅李玄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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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金兰厌胜劫请大家收藏:()金兰厌胜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他舅舅?”张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充满恶意地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王秀芹脸上,“李玄策?他眼里除了他那点官帽子,还有谁?他亲妈都不认,亲妹妹都能亲手送进去!他会管这个外甥?妈,你别做梦了!张小辉跟着你这个穷酸老太婆,能有什么出息?吃糠咽菜长大,将来也就是个泥腿子的命!我张伟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家这么个烂摊子!”

恶毒的诅咒像肮脏的污水,劈头盖脸泼来。王秀芹气得浑身筛糠般抖得更厉害,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喘不上气。那张曾经让她觉得老实可靠的脸,此刻在眼前无限放大,扭曲变形,只剩下**裸的势利、无耻和背叛。她终于彻底看清了,女儿李月竹走到那一步,这个“好女婿”,功不可没!那些年,月竹在她耳边数落玄策的种种“不是”,有多少是出自这个男人的挑唆?

一股巨大的力量,混杂着愤怒、悲哀、以及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清醒,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没有像过去那样软弱地哭泣或退缩,而是猛地挺直了脊背,那双浑浊了多年的眼睛,此刻竟射出一种近乎凌厉的光,死死钉在张伟脸上。

“滚出去。”王秀芹的声音不高,甚至因为之前的激动而带着一丝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冷硬无比,不容置疑,“马上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张小辉姓李!他的事,跟你张伟,再没有半分关系!”

“你……!”张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噎住,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王秀芹,手指都在哆嗦,“好!好!月竹坐牢你不管,我这个女婿也当到头了!你就守着你这破院子,抱着你那点指望等死吧!”

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抓起桌上那袋包装精美的水果,狠狠掼在地上。塑料袋破裂,饱满的苹果、橙子滚落一地,沾满了灰尘,像他此刻狼狈不堪的颜面。他最后恶狠狠地剜了王秀芹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像淬了蛇毒,然后猛地转身,皮鞋重重地踩过滚落的水果,冲出了堂屋。

沉重的铁门被他狠狠带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小院似乎都晃了晃,也震碎了王秀芹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

那扇隔绝了门外世界和门内不堪的旧铁门,在张伟泄愤般的巨力撞击下,发出濒死般的呻吟。铁锈簌簌落下,门框上积年的尘土被震起,在斜射进来的惨白阳光里,像无数细小的亡魂在狂乱地舞蹈。那声“哐当”的巨响,如同重锤砸在王秀芹的心口,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

世界仿佛被抽离了声音。聒噪的蝉鸣消失了,里屋隐约的啜泣也听不见了,只剩下她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闷响。那决绝的“滚出去”三个字,用尽了她积攒半生的勇气,也抽空了她仅剩的力气。

强撑的脊梁瞬间垮塌。

她像一截被骤然砍断的老树桩,直挺挺地、毫无缓冲地瘫软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钻心的疼痛却未能唤醒一丝知觉。身体失去了控制,顺着门板一点点滑落,粗糙的木纹刮擦着单薄的夏衫布料,发出沙沙的细响。最终,她蜷缩成一团,后背紧紧抵着那扇隔绝了外面一切的铁门。门板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骨髓,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脸颊贴着冰冷粗糙的门板,那感觉真实而冰冷。外面,张伟那辆汽车的引擎声带着一股暴戾的怨气,轰鸣着,由近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燥热的空气里。

走了。那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终于撕下了最后一点伪装,彻底地滚出了她和外孙的世界。

一直强压在眼底的泪水,此刻才像冲垮了堤坝的洪水,汹涌地、无声地奔流而出。它们不是温热的,而是滚烫的,灼烧着她的脸颊,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肆意流淌,在下巴处汇聚,然后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身前蒙尘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迅速被蒸发吸干的湿痕。

泪水模糊了视线,堂屋里熟悉的旧桌、破藤椅、滚落一地的沾着灰尘的鲜艳水果……一切都扭曲变形,成了光怪陆离的色块。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将喉咙里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悲鸣死死堵住。不能哭出声,不能让里屋的小辉听见。那孩子的心,已经够苦了。

悔恨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悔自己当年为何瞎了眼,竟觉得张伟是个老实人,能托付女儿终身!悔自己耳根子软,被月竹的哭诉和张伟的甜言蜜语蒙蔽,一次次疏远、怨恨自己那个沉默寡言却为国为民、顶天立地的儿子李玄策!她甚至悔,悔在李长庚失踪后,自己没能守住那份坚韧,把对生活的怨气和对未来的恐惧,无形中传递给了年幼的女儿,才让她变得那样偏激和脆弱,最终被张伟这种豺狼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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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金兰厌胜劫请大家收藏:()金兰厌胜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月竹……我的月竹……”王秀芹在心底无声地哀嚎,泪水更加汹涌,“是妈害了你……是妈糊涂啊……”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此刻清晰地浮现眼前:月竹小时候,也曾像张小辉这般依恋着她,脆生生地叫她“妈妈”;李玄策上大学离家那天,背着简单的行囊,在院门口回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留下一句“妈,保重身体”……那时的玄策,眼神里有着少年人的不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是她自己,用冷漠和疏离,亲手浇灭了那点期盼,将儿子越推越远。

而张伟,那个她曾经视为半子的女婿,他的嘴脸在泪水中扭曲、放大。每一次登门,看似关切,实则步步试探,言语间全是算计。他关心小辉是假,关心项目是真;他看望自己是假,想借李玄策的权势谋利是真!他那句“穷酸老太婆”、“泥腿子的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她的心上,也彻底烫醒了她浑噩多年的灵魂!

原来,所谓的依靠,从来就不曾存在。原来,她王秀芹这大半辈子,竟活得如此糊涂,如此可悲!为了一个扭曲的女儿和一个豺狼般的女婿,她亲手断送了本该拥有的天伦之乐,伤透了真正值得珍惜的骨肉亲情!

巨大的悲伤和耻辱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蜷缩在门后,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像寒风中一片枯叶。然而,就在这濒临窒息的痛苦深渊里,一种奇异的感觉,如同冰层下悄然涌动的暖流,开始缓慢地滋生、蔓延。

那是……轻松?

一种卸下了千斤重担、摆脱了无形枷锁的……疲惫到极点的轻松?

是的,是轻松!

张伟那撕破脸皮的最后一吼,他那怨毒的眼神,他那摔门而去的背影,像一把锋利的快刀,斩断了最后那根将她和张伟、以及那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家”连接在一起的、腐烂发臭的绳索!从此,她不必再对着那张虚伪的脸强颜欢笑,不必再提心吊胆地揣测他每一次登门背后的算计,不必再为了维持那点虚假的“和睦”而委屈求全,更不必再因为那份扭曲的“母爱”而对女儿的错误无底线地纵容和愧疚!

她王秀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子,一个被生活毒打、被至亲背叛、也曾迷失过自我的糊涂人,此刻,终于只剩下了自己——和门里那个,同样被命运亏待、需要她真正去守护和引导的外孙张小辉。

“小辉……我的小辉……”王秀芹喃喃着,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望向里屋那扇紧闭的房门。门缝底下,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还有一个蜷缩在门后的、小小的影子轮廓。

一股混杂着苦涩、心疼、以及前所未有的坚定决心,瞬间压倒了那噬骨的悲伤。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用手背狠狠抹去糊住视线的泪水。脸上湿漉漉的,被泪水冲刷过的地方紧绷着,留下道道干涸的泪痕。她扶着冰凉的门板,一点一点,艰难地撑起自己瘫软的身体。膝盖和后背的疼痛尖锐地提醒着她的存在。

她喘着粗气,站直了。目光再次扫过地上滚落的、沾满灰尘的苹果和橙子,它们鲜艳的包装纸在尘土中显得格外刺眼和讽刺。她没有去捡,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秽物。

然后,王秀芹做了一个缓慢而坚定的动作。她伸出那只因常年劳作而关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摸索到门后那根沉重的铁质门闩。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一颤,随即是更深的用力。她推动门闩,伴随着老旧金属摩擦的“咔哒”声,那根粗壮的门闩,稳稳地、彻底地,横亘在了门后。

门,从里面,被她亲手牢牢闩上了。

隔绝了门外那个充满算计、虚伪和恶意的世界,也仿佛关上了自己那浑浑噩噩、充满悔恨的过往。

做完这一切,王秀芹背靠着被门闩顶住的铁门,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八月的燥热空气涌入胸腔,带着尘土和泪水的咸涩,却也有一种……久违的、属于她自己的气息。

她抬起手,再次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狠厉的决绝。目光,越过狼藉的地面,越过那扇紧闭的里屋房门,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坚定。那浑浊的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又有新的东西,在灰烬里,悄然燃起了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扇隔绝外界的铁门,脚步虽然依旧虚浮,却不再犹豫。她一步一步,朝着里屋紧闭的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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