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安部地脉监测中心。
巨大的弧形屏幕上,流淌着由无数光点、曲线和色块组成的华夏大地脉络图。地壳应力、水文波动、磁场扰动…这些常人无法感知的细微变化,在这里被捕捉、放大、编织成一张动态的生命图谱。然而此刻,屏幕中央最醒目的位置,并非地质模型,而是一幅色彩诡异、笔触稚拙的儿童画。
画面上,一只羽毛凌乱、眼神呆滞的病鹤,正用它弯曲的喙,狠狠啄食着一块闪烁着金属光泽、布满精密电路纹路的“芯片”。那芯片的形态,竟与屏幕上另一个小窗口里显示的、国家疾控中心核心服务器机房的内部结构图惊人相似!病鹤的喙每一次啄下,画纸的相应位置就出现一个微小的、不断扩散的黑色墨点,仿佛病毒在侵蚀。这幅画的作者——九岁的李天枢,此刻正安静地坐在角落一张特制的儿童椅上,小脸苍白,额头覆着一层薄汗,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承受着无形的痛苦。他的画笔无意识地在一旁的白纸上划动,留下断续的、如同心电图紊乱波形的线条。
李玄策站在屏幕前,背对着房间,身姿挺拔如松,但肩部的线条却绷得极紧。他凝视着那只病鹤啄食“芯片”的画面,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纸张,看清那无形疫魔的真实面目。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过滤着初春尚带寒意的空气,却滤不掉空气中弥漫的凝重。
“方院士团队的分析报告确认了,” 站在他侧后方的年轻技术主管,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天枢的脑波异常活跃区,与疾控中心防火墙最近遭受的三次超高频试探性攻击,在时间节点上完全吻合。攻击波形…与这幅画中‘啄食’的频率特征高度相似。” 他指着屏幕上叠加的几道频谱分析图,其中一道尖锐的波形峰,正与画中病鹤喙部啄下的瞬间同步。
“‘鹤啄金匮’…” 李玄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监测中心里带着金属般的回响。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监测中心里所有屏息以待的工作人员,最终定格在技术主管脸上。“这不是普通的网络攻击。这是投石问路,是疫魔叩关!目标直击国家防疫命脉!”
他大步走向中央控制台,手指在冰冷的触控屏上快速滑动、点击。屏幕上,华夏版图被迅速分割、渲染成六个不同颜色的区域,区域边界并非现代行政划分,而是蜿蜒曲折,如同古时江河山脉的自然分野。
太阳区(红) - 沿海港口及交通枢纽
阳明区(黄) - 中部大型城市群
少阳区(绿) - 西部能源基地
太阴区(蓝) - 东北重工业带
少阴区(紫) - 西南生态屏障
厥阴区(黑) - 边疆及战略要冲
“即刻启动‘六经防火墙’!” 李玄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依据《伤寒论》六经辨证之理,分区设防,层层阻断!阳明、太阳区为表,防御等级提至最高,严控输入通道;太阴、少阴为里,加固核心数据库,确保民生基本盘;少阳、厥阴为半表半里,动态监测,灵活策应!我要这无形的‘戾气’,进不得表,陷不得里,困死于半途!”
指令如同无形的电波,瞬间穿透监测中心的穹顶,传向遥远的疾控中心机房。屏幕上,代表防火墙的虚拟光幕瞬间增厚、变色,六种不同的能量流沿着古老而精妙的“经络”路径开始高速运转、相互呼应。
“是!” 技术主管精神一振,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指令迅速转化为一道道加密数据流。
就在此刻,角落里的李天枢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他闭着眼,小小的身体却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手中的画笔“啪嗒”掉在地上。他面前的白纸上,那原本紊乱的线条,骤然扭曲成一个巨大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剪影,却被无数黑色的、如同病毒般的触手死死缠绕!
李玄策的目光扫过那张新画,瞳孔骤然收缩。漩涡…吞噬…白鹤被困…这不只是预警入侵,这更预示着传播!敌人要利用的,很可能就是…人群中最脆弱也最易被忽视的环节!
南方小城,县人民法院。
春分时节的细雨,带着料峭的寒意,无声地飘洒着。灰白色的法院大楼在雨幕中显得格外肃穆冰冷。台阶下,聚集着稀稀拉拉的人群,大多是等着开庭的当事人或家属,神情或焦虑,或麻木。雨水在水泥台阶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蜿蜒流下。
王秀芹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中段,像一块被遗忘在激流中的礁石。她没有打伞,任凭冰冷的雨丝打湿她花白的头发,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浸透了她那件洗得发白、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外套。雨水顺着她紧握的拳头边缘滴落,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捏碎掌心里那个冰凉的硬物——那枚青铜怀表。
她的对面,站着养母张桂芬和养父王德贵请来的律师。张桂芬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簇新的枣红色呢子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却掩不住眼底的刻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律师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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