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庚将一份关于西疆地质异常波动的加密资料递给李玄策,书房灯光下,他指着卫星图上细微的色差变化:“玄策,看这个锁阳关区域,地脉能量读数近期有低频异常扰动,虽然幅度微弱,但频率模式……与念墨在加州实验室捕捉到的某种‘背景杂波’有奇特的耦合迹象。”
>李玄策的手指划过那份冰冷的报告,目光却落在书房门缝里透出的温暖灯光,那里传来妻子轻柔的哼唱和儿子稚嫩的笑语。
>“爸,先吃饭。”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天大的事,也等饺子凉了再说。”
>窗外雪花无声飘落,屋内暖意如春,餐桌上蒸汽氤氲,映照着他守护这份平凡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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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北京城,裹在2009年深冬灰蒙蒙的暮色里。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抽打着光秃秃的梧桐枝桠。长安街的车流依旧奔涌不息,尾灯划出一道道模糊的红线,汇入岁末匆忙的喧嚣。
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滑进一条僻静的胡同,停在一座爬满枯藤的朴素小院前。
车门打开,一股凛冽的寒气瞬间涌入温暖的空调风里。李玄策弯身下车,深灰色的大衣裹着颀长挺拔的身躯,肩头似乎还残留着外面世界的霜冷气息。他抬头望了一眼自家二楼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那灯光仿佛带着温度,瞬间融化了眉宇间沉积的、属于国安部常务副部长的凝重与疲惫,只剩下一个归家男人深切的渴盼。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仿佛要将最后一丝公务的痕迹揉散。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带着面粉清香和肉馅鲜香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他。那熟悉得刻进骨子里的味道——家的味道。厨房里传来“笃笃笃”清脆利落的切菜声,伴随着妻子方清墨轻柔的哼唱,不成调的旋律,却比任何交响乐都更熨帖人心。
“爸!爸爸回来啦!”
清脆的童音像只欢快的小鸟,从客厅那头扑棱棱飞过来。儿子李天枢,顶着一头被自己揉得乱糟糟的软发,小炮弹似的冲到他腿边,一把抱住,仰起的小脸上眼睛亮得惊人。
“哎哟!”李玄策被撞得微微一个趔趄,顺势弯腰,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掂了掂分量,“天枢今天在家乖不乖?帮妈妈干活了吗?”他故意板起脸,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可乖了!”天枢用力点头,献宝似的举起一直攥在手里的小玩意儿。那是个用硬纸板、小磁铁、细铜丝和一枚袖珍指南针歪歪扭扭拼凑起来的小装置,看上去有些粗糙,却透着一股子童真的认真劲儿。“看!我的地磁感应器!科技节一等奖呢!”小家伙得意地晃着脑袋,“老师说它能感觉地底下看不见的磁力线!爸爸,”他凑到李玄策耳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和郑重,“你说……它能帮你找到那些‘坏坏的、看不见的能量’吗?就像你抓坏蛋那样?”
李玄策的心,像被冬日暖阳烘烤过的棉花,又软又暖。他凝视着儿子清澈眼底那份纯粹的信任和跃跃欲试的使命感,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了抵儿子光洁的小脑门,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与郑重:“当然能。天枢做的这个,特别棒。它一定能帮上大忙。” 那“大忙”二字,包含了父亲对儿子梦想的呵护,也蕴藏着一个守护者对未来的期许。
厨房门口,方清墨系着素净的格子围裙,手上还沾着点面粉,倚着门框望着他们。昏黄的灯光柔和地勾勒出她清雅依旧的侧脸轮廓,眼角带着岁月沉淀下的细纹,却更添温婉。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笑着,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理解,以及无声却坚实的支持。她抬手,用指背轻轻擦了一下脸颊,留下一点可爱的白印子。
“快去洗洗手,饺子快下锅了。”她的声音不高,像清泉滑过圆润的卵石,带着一种能让所有喧嚣沉淀下来的力量,“爸在书房等你,说有点东西要给你看。”
李玄策抱着儿子,目光与妻子交汇。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瞥中流转。他点点头,放下天枢,小家伙立刻又像小尾巴似的黏在他腿边。
餐厅里,暖意融融。圆桌上铺着干净的蓝色碎花桌布,几只粗瓷醋碟里,琥珀色的米醋泡着切得细细的嫩黄姜丝。厨房里传来“噗噜噗噜”欢快的水沸声,白色的蒸汽争先恐后地从锅盖边缘溢出,带着新麦的清香和猪肉白菜馅的鲜甜,弥漫了整个空间,驱散了窗外最后一丝寒气。玻璃窗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毛茸茸的冰花,将外面冰冷的世界温柔地隔绝开来。
杨长庚正坐在桌边,手里端着一个素白的小酒盅,慢悠悠地抿着。老爷子精神矍铄,一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舒适的藏青色羊毛开衫。看到儿子进来,他放下酒盅,目光习惯性地、锐利地扫过李玄策的脸庞,在那不易察觉的倦色上停留了一瞬。
“回来啦?外面冷吧?”杨长庚的声音带着点老家的口音,絮絮叨叨地开了腔,“今儿个冬至,老家那边,讲究可大喽。祭祖、拜冬、吃赤豆糯米饭驱疫鬼……我们北方,就图个热乎劲儿,饺子管够。”他夹起一颗油炸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响,话锋却不着痕迹地转着,“刚听新闻,说西疆那边又下了大雪,交通够呛吧?你们那些‘加固工作’,没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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