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厌胜劫 第238章 星槎渡（1993－1997）

1993年4月，哈萨克斯坦拜科努尔发射场。

李长庚裹着臃肿的宇航服，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俄罗斯工程师瓦西里帮他调整头盔时，忽然抽了抽鼻子：李，你口袋里藏着庙里的香火？

驱寒的艾草。李长庚摸了摸胸前暗袋里的桃木符。和平号舱体正在头顶吊装，他借着检查对接环的时机，用金刚石刻刀在舱壁上凿出二十八宿星图。当刻到北方危月燕时，扳手突然从指间滑脱，在失重状态下旋转着撞向观察窗。

小心！瓦西里抓住他的安全绳。两人眼睁睁看着扳手穿透舷窗玻璃，像扎进豆腐似的嵌在虚空里。李长庚的义肢突然抽搐，金属关节在太空中奏出段《梅花三弄》的调子——这是三年前超导对撞事故后新增的怪癖。

当晚返回地面，发射中心主任拍着桌子怒吼：中国专家必须解释玻璃上的鬼画符！李长庚摸着口袋里的星图拓片，上面危月燕的位置渗出血珠，正对应着他老家祠堂被雷劈断的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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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秋，中关村电子市场。

李长庚蹲在摊位前，指尖摩挲着崭新的PowerPC 601处理器。摊主老周叼着烟卷笑：李教授又要攒机算命？上回的386烧了三块主板......

这次用液氮散热。李长庚把青铜罗盘压在钞票上。当他在实验室将64枚铜钱焊接到处理器引脚时，显示屏突然跳出满屏乱码，仔细看竟是《周易》卦辞与Windows错误报告的混合体。

师父，乾卦初九变爻了！徒弟阿强盯着不断重组的卦象。李长庚却盯着散热器上凝结的冰霜——那些冰晶正在组成2008年的日历，5月12日那格泛着血红色。

深夜两点，电脑机箱突然爆出青烟。阿强抄起灭火器时，看见李长庚徒手扯出烧红的CPU，金属义指在熔化的硅晶片上划动：火天大有，变山风蛊......烟雾在屏幕上凝成个婴儿虚影，眉间朱砂痣与李玄策襁褓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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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2月，苏格兰罗斯林研究所。

李长庚贴着克隆羊围栏，往饲料槽里撒了把糯米。多利在晨雾中嚼着草料，左耳突然渗出血珠——与三年前太空舱星图上的危月燕如出一辙。

李博士，您的快递。门卫递来沾着露水的木匣。香港黄大仙祠寄来的铜钱剑少了枚乾隆通宝，缺口处夹着根灰白毛发。李长庚对着阳光细看，发现发丝中段泛着青铜光泽——与他二十年前在长江沉船打捞出的遗物完全一致。

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助手冲出来喊：7号基因样本活了！李长庚撞开防爆门，看见离心机里的李氏血脉样本正在沸腾，冒出的气泡组成八卦图形。他摸出怀表对准观测窗，表盘背面镶嵌的深海铁钟鳞片映出血脉诅咒的螺旋结构。

立刻冷冻！玻璃器皿炸裂的瞬间，李长庚用铜钱剑挑起滴血珠。血珠悬浮在剑尖，表面浮现出深圳梧桐山CDMA基站的俯瞰图——那些天线阵列不知何时已长满爬山虎，藤蔓缠绕出2008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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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6月30日，香港赤柱监狱旧址。

李长庚拄着铁锹咳嗽，痰里带着青铜碎屑。台风维克托正在南海盘旋，雨点打在残破的砖墙上，奏出与和平号扳手旋转时相似的韵律。

阿伯，收工啦！工地保安晃着手电筒喊。李长庚摸出包红双喜递过去：后生仔，帮我在奠基石下埋个东西。他掏出个青铜匣，表面刻着二十八宿星图，危月燕的位置镶着那枚缺失的乾隆通宝。

保安凑近看时，铜钱突然转了个面。他揉着眼睛嘀咕：怪事，刚才还是汉字......李长庚已把匣子埋进三米深的坑底，填土时混入香灰、铁钟鳞片和克隆羊多利的饲料残渣。当最后一锹土落下，远处维港的回归焰火正好照亮匣盖上的小字：戊子年辰月启（2008.5.12）。

暴雨倾盆而至。李长庚蜷在公交站台等车，诺基亚手机突然收到条彩信：2008年的李玄策正在办公室拆包裹，手中文件标题是《汶川地震带异常电磁报告》。照片角落的青铜匣在办公桌下泛着微光，匣盖敞开的角度与此刻赤柱监狱地底的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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