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厌胜劫 第222章 阴阳交割（2008年2月9日傍晚）

长岛渔港的小卖部门口，老式显像管电视机突然飘起雪花。老板娘正给顾客找零，瞥见屏幕里1979年版《哪吒闹海》的虾兵蟹将，竟在啃食今日《新闻联播》主持人的领带。她抬手要拍电视机，挂在门框上的五帝钱突然叮当作响，铜钱眼儿里渗出暗绿色的海水。

老李头！你家船出事了！隔壁修船工老赵踹开铁门，手里举着个诺基亚手机。视频里，李家渔船正被八股水柱托在半空，船头挂着的腊肉在月光下泛着青铜锈色，船舷边飘着十几个戴斗笠的透明人影。

老李头抓起香炉里的供香就往海边跑，却见整个渔港的流浪猫都蹲在防波堤上。上百双发光的猫眼直勾勾盯着海面，其中几只三花猫的尾巴尖上，竟凝着明代水师令旗状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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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舰轮机舱里，电工班长踩着人字梯检修线路。扳手刚碰到配电箱，突然被吸在铁皮上。他扯着嗓子骂了句胶东土话，却见铁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舱壁蔓延，锈痕组成《鲁班书》里的厌胜符咒。

班长！冷藏库...冷藏库活了！新兵蛋子跌跌撞撞冲进来，作训服上沾着带鱼鳞片。两人跑到冷库门前，听见里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结霜的玻璃窗，十二个穿鸳鸯战袄的明代水兵正在搬运弹药箱，他们肩上的倭刀与现代水兵的95式步枪重叠成双影。

炊事班长老张举着菜刀冲过来，刀刃上沾的葱花突然变成青铜碎屑。让开！他掏出祖传的墨斗线，沾着香油在铁门上弹出血色直线。门内突然爆出金铁交鸣之声，冷藏的带鱼段纷纷跳起，在冷气中拼出戚继光《纪效新书》的阵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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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山列岛考古现场，实习生小刘举着数码相机的手不住发抖。取景框里，刚出土的明代沉船残骸正在与071舰的虚影重叠，桅杆上的北斗导航系统天线缠满了海藻状的青铜链条。当他按下快门时，相机屏幕突然显示1972年尼克松访华的老照片。

教授！检测仪读数爆表了！小刘转头大喊，却看见老教授蹲在探方里，正用毛刷轻扫一块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他的白发，而是个穿深蓝作训服的年轻军官——那人锁骨处的罗盘刺青正在渗血，血珠在沙地上画出九宫格。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所有考古队员的手机同时响起《东方红》铃声。小刘掏出手机，发现短信收件箱里躺着条来自戚继光的信息：戌时三刻，借汝摄像机一用。他再抬头时，看见四百年前的福船虚影正从浪花里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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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航母甲板上，史密斯中校的咖啡杯在剧烈颤抖。他望着雷达屏上忽隐忽现的郑和宝船，突然发现自己的掌纹变成了甲骨文。更恐怖的是，机库里那些F/A-18大黄蜂战斗机的垂尾上，不知何时被刻满了青铜爻符。

中校！厨房出事了！勤务兵举着个不锈钢托盘跑来，上面堆满了霉变的汉堡肉饼。那些长着青铜菌丝的肉糜，正在餐盘上自动排列成小篆的和为贵。突然，整艘航母的照明系统同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看见甲板上印满了明朝水师的草鞋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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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村祠堂里，九个族老正对着祖宗牌位烧黄表纸。火盆突然窜起三尺高的青色火苗，将墙上的领袖画像熏出个八卦焦痕。最年长的三叔公突然用明朝官话念起祭文，他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浮现出辽宁舰的刺青图案。

海眼开了...三叔公浑浊的眼里淌下两行咸涩的泪水，那个东西当族人们从神龛底部捧出布满海蛎壳的木盒时，整个祠堂的地砖突然透明化。他们清晰看见海底沉着九口青铜钟，钟摆的晃动频率竟与北京站大钟分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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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整，071舰的汽笛突然自动拉响。李玄策冲上舰桥时，作战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他看见海天交界处裂开道紫色缝隙，数以千计的古代战船虚影正从裂缝中涌出。更骇人的是，每艘明代福船的桅杆上都绑着现代声呐浮标，倭寇的短刀与导弹发射架重叠成诡异的光影。

李参谋！渔民电台收到明朝官话广播！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短波电台里，字正腔圆的宣德年间官话正在播报：...各卫所官兵注意，戌时三刻施行宵禁...背景音里夹杂着现代军舰的雷达转动声。

突然，整片海域的浪花静止在空中。炊事班长老张手里的菜刀掉落，刀刃插进甲板时发出钟磬般的回响。所有人看见自己的影子正慢慢站起，那些黑影的轮廓分明是戴凤翅盔的古代水兵。老张的影子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借诸君船炮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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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岛渔港的渔民们同时抬头望天。夜空中，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威海刘公岛方向，每颗星都拖拽着青铜锁链。老周家船头的渔网突然自行升起，网眼里缀满天启通宝，那些铜钱在月光下拼出句话：甲子年闰四月，电磁炮镇海眼。

当戌时三刻的梆子声从海底传来时，整个渤海湾的电子设备同时黑屏。下一秒，所有屏幕亮起相同的画面：身着鸳鸯战袄的戚继光与深蓝作训服的李玄策并肩而立，两人背后的海天之间，九宫八卦阵正在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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