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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游戏竞技 > 金兰厌胜劫 > 第1189章 牧区孩子的羽绒服(2021年12月15日)

西疆精河县的牧转定居点,像是被遗忘在天地尽头的一小片倔强。十二月凛冽的朔风,裹挟着从戈壁深处卷起的雪沙,呼啸着掠过广袤的荒原。它不再是单纯的风,而是一条暴虐的白龙,在低矮的房屋、崭新的光伏板阵列之间肆意冲撞、翻滚。那些整齐排列的深蓝色光伏板,在狂暴的风雪帷幕里忽隐忽现,如同沉浮于惊涛骇浪中的方舟,顽强地汲取着稀薄的冬日阳光,将光明和微弱的暖意送入定居点的每一户人家。雪粒坚硬如砾,噼啪作响地敲打着窗户,在玻璃上迅速凝结成一层模糊而顽固的冰霜。定居点外,是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苍白,仿佛世界已被彻底冻结。

几辆沾满泥雪、风尘仆仆的越野车,艰难地碾过厚厚的积雪,停在了定居点中央那间作为临时活动室的小屋前。车门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流瞬间灌入,让车内的温暖荡然无存。方清墨裹紧了厚实的羊绒围巾,第一个踏下车子,脚下的积雪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冷风像无数细小的冰针,立刻穿透衣物,扎在皮肤上。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望向那些在风雪中影影绰绰、低矮的房屋轮廓,心头沉甸甸的。作为中科院院士,她带来的不仅仅是物资,更是李玄策“青山绿水”宏愿里,一份沉甸甸的对人间烟火的守护。

活动室里早已挤满了人。炉火烧得很旺,发出噼啪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干牛粪燃烧特有的、微带苦涩的烟火气和浓烈的奶茶香。然而,这有限的暖意根本无法驱散从门缝窗隙钻进来的凛冽寒气。孩子们大多缩在大人身边,小脸蛋冻得通红发紫,像熟透的小苹果,带着明显的高原红,有些甚至皲裂了。他们身上的冬衣显得陈旧单薄,眼神怯生生的,带着牧区孩子特有的、对陌生来客的好奇与拘谨。

“阿帕(妈妈),新衣服!”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带着惊喜响起,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沉闷。说话的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哈萨克族小姑娘,名叫阿依努尔。她扎着两条细长的辫子,辫梢系着褪色的红头绳,像雪地里两簇小小的火苗。她挣脱了母亲粗糙温暖的手掌,像只灵巧的小鹿,几步就挤到了最前面,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清墨一行人正在卸下的包裹——那里面,是一摞摞崭新的、印着明快色彩的校服。

方清墨的心被这声呼唤瞬间点亮,旅途的疲惫和刺骨的寒冷仿佛都消散了几分。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阿依努尔齐平,脸上绽开一个温和而真诚的笑容,如同冰封荒原上骤然绽放的一朵雪莲。她从助手手中接过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校服,抖开。那校服表面看似普通,但细看之下,布料在炉火的光晕里泛着一种极其细腻、流动的珍珠般光泽,仿佛蕴藏着某种温和的能量。

“来,小阿依努尔,试试看。”方清墨的声音轻柔得像拂过冰面的微风,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她小心地帮小姑娘脱下那件显然小了、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的旧棉衣,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孩子冰凉的小胳膊,心头又是一紧。新校服轻盈得不可思议,套在阿依努尔身上,竟仿佛没有重量。方清墨仔细地为她拉好拉链,抚平衣襟,动作自然而充满母性的温柔。

衣襟内侧,用深绿色的丝线,绣着四个清秀的小字——“青山绿水”。那是李玄策亲笔所书,再由方清墨亲手绣上去的。这四个字,是愿景,是承诺,是他们夫妻共同的精神图腾。

阿依努尔低头,用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指,珍重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四个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整个草原夏夜的星辰。她抬起头,看着方清墨,用一种混合着梦境呓语般的天真口吻说:“阿姨,这个绿字,我认识!我昨晚还梦见它了呢!梦里,我们这里的雪山,顶上就冒出了绿芽芽,小小的,嫩嫩的,风一吹,就摇啊摇……”她的小手比划着,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

周围的大人们发出善意的、带着疼爱的低笑声。雪山冒绿芽?这不过是孩子天真烂漫的幻想罢了。连随行的几位当地干部也笑着摇摇头,只当是童言无忌。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方清墨身边、负责医疗观察的陈医生却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地锁定了阿依努尔的脸颊。就在刚才套上新校服的短短几分钟里,小姑娘脸上那两团因高烧不退而持续了好几天的、异常鲜艳的潮红,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病态的嫣红,陈医生之前还为此忧心忡忡,担心这恶劣天气下孩子的病情会加重。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没错!那病态的红晕确实在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淡淡的粉润!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阿依努尔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此刻也变得均匀、平稳下来,小胸膛规律地起伏着。

“这……这怎么可能?”陈医生失声低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一步上前,也顾不上礼节,伸手就探向阿依努尔的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不再是烫人的高热,而是温凉的、属于健康孩子的温度!他猛地转头看向方清墨,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探询:“方院士!这衣服……这衣服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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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金兰厌胜劫请大家收藏:()金兰厌胜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方清墨的目光与陈医生震惊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她看到了对方眼中那强烈的不解和巨大的疑问。她微微抿了抿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她轻轻拍了拍阿依努尔的肩膀,没有直接回答医生,而是对小姑娘温和地说:“暖和了就好。这衣服啊,会自己记住小羊羔依偎在妈妈怀里时最舒服的温度呢。”她的解释带着诗意的童话色彩,巧妙地避开了那些深奥的生物科技词汇,比如“相变储能材料”和“基因诱导激活机制”。她深知,此刻此地,温暖本身比任何解释都重要。

阿依努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一股暖融融、极其熨帖的热流,正源源不断地从衣服里透出来,包裹住自己小小的身体,驱散了积压已久的寒冷和不适。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只终于找到温暖港湾的小猫。她的小手无意识地伸进旧棉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被反复折叠、已经有些磨损的彩色广告纸——那是之前有人来推销楼房时发的。她低下头,专注地、灵巧地用冻得不太灵活的手指,开始折叠起来。不一会儿,一只小巧的、轮廓有些歪斜的纸羊出现在她冻得通红的手掌心。那纸羊,正是用恒大楼盘的广告纸折成的。

就在活动室内因为阿依努尔的“神奇康复”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惊奇、喜悦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气氛时,屋外,原本就狂暴的风雪陡然升级,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啸!仿佛那白龙被彻底激怒。

“轰隆——!”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巨响,猛地撕裂了风雪的呼啸,从定居点边缘传来,震得活动室的窗户都在嗡嗡颤抖!

“羊圈!是东头巴特尔家的羊圈塌了!”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巴特尔家是刚转牧不久的困难户,那几十只羊,就是他们全家熬过寒冬、等待开春的全部希望!是命根子!

“快!救人!救羊!”巴特尔大叔,一个脸庞黝黑如岩石、刻满风霜的哈萨克汉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吼着就要往门外风雪里冲,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那是绝望和拼命的光芒。

“等等!”一个清脆而坚定的童音响起,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镇定,竟暂时压过了屋内的慌乱。是李天枢!他一直安静地跟在母亲身边,像个小小的影子。此刻,这个九岁的男孩一步跨到门口,毫不犹豫地抓起了旁边一件崭新的天蓝色校服——和阿依努尔身上那件一模一样。他动作麻利地把自己裹了进去,拉链瞬间拉到了顶,只露出一双黑曜石般明亮、澄澈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专注和笃定。

“天枢!”方清墨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失声喊道。外面的风雪是吃人的猛兽!

李天枢回头,给了母亲一个极快、却异常安稳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担心,妈妈。”那眼神里有着李玄策特有的沉稳,又带着方清墨的温柔。

他小小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像一颗投入激流的石子,猛地推开门,决绝地扎进了屋外那混沌一片、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暴风雪中。狂风立刻卷着雪块,凶狠地砸在门板上,发出可怕的巨响,仿佛要吞噬掉那个小小的蓝色身影。

“天枢!”方清墨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追出去,却被陈医生和旁边的人死死拉住。外面太危险了!成年人出去都可能被卷走!

时间在极度的焦灼和恐惧中,一分一秒地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活动室里死寂一片,只有炉火噼啪的燃烧声和窗外愈发狂暴的风雪嘶吼。巴特尔大叔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寒冷而剧烈颤抖。阿依努尔紧紧攥着那只小小的纸羊,依偎在母亲怀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一眨不眨地望着风雪肆虐的门外。

方清墨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却无法从门外那片混沌的白色地狱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永恒——就在绝望快要将所有人吞噬时,风雪狂啸的间隙里,隐约地、断断续续地,飘进来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歌声。

那调子很怪,不是孩子们常唱的童谣,也不是哈萨克民歌。它古朴、苍劲,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韵律,在风雪的咆哮中顽强地起伏、穿梭。

“……嘿哟——!拉紧纤哪——!过险滩哪——!嘿——嚯——!”

是李玄策家乡的防汛号子!是当年李玄策在三峡防汛局,带领队员们在惊涛骇浪中搏命时吼出的战歌!方清墨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热泪瞬间涌上眼眶。她从未教过儿子这个!一定是玄策在某个父子独处的夜晚,轻声哼唱过,被天枢默默记在了心里!此刻,这来自父亲记忆深处的力量,被孩子用稚嫩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在这绝境中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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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金兰厌胜劫请大家收藏:()金兰厌胜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奇迹,在歌声中悄然孕育。

有人指着窗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看!快看那边!”

透过被风雪不断拍打、模糊一片的窗户,人们隐约看到,在巴特尔家羊圈倒塌的方向,那片被厚厚的、近乎绝望的积雪覆盖的废墟边缘,积雪竟然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融!

不是被风吹散,而是融化!融化成一股股细小却异常清晰的水流,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蜿蜒着、汩汩地从积雪深处流淌出来。水流汇聚,在冰冷的雪地上冲刷出一道道越来越明显的痕迹,顽强地向着羊圈废墟的中心地带延伸。

那水流经过的地方,深埋的积雪迅速塌陷、消退。渐渐地,一个蜷缩着的、小小的蓝色身影在融化的雪水中显露出来——正是李天枢!他浑身湿透,小小的身体紧紧蜷缩着,双臂环抱着几只瑟瑟发抖、被雪水浸湿了皮毛的小羊羔。他依旧紧闭着双眼,嘴唇微微翕动,那古老而有力的防汛号子,依旧在持续不断地从他口中哼唱出来,仿佛是他与这个世界、与这绝境抗衡的唯一武器。

更令人震撼的是,以他为中心,温暖仿佛涟漪般扩散开来。积雪融化的范围在歌声中不断扩大,越来越多被压住、被冻僵的羊只暴露出来,它们身上的冰霜迅速消融,原本僵硬的肢体开始微弱地挣扎、抖动,发出劫后余生的、微弱的“咩咩”声。冰水混合着羊只的体温,汇成了一条在雪地上蜿蜒流淌的、冒着丝丝热气的小小溪流。

巴特尔大叔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一声狂喜的嘶吼,像头护崽的雄狮般,带着几个青壮年牧民,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风雪,扑向那片正在融化的生命孤岛。

当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湿透却奇迹般毫发无伤的李天枢,以及几十只同样死里逃生、正被母羊急切舔舐着的小羊羔从融化的雪水中抱出来时,整个定居点沸腾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牧民们用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抚摸着李天枢冰凉的小脸,用最朴素的哈萨克语表达着最深的感激。巴特尔大叔更是泪流满面,紧紧握着方清墨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

方清墨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一滴滴落在李天枢冰冷的额发上。她感觉到儿子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轻微地颤抖,那是脱力后的反应。她将脸深深埋进儿子带着冰雪气息的发顶,感受着他微弱却真实的心跳,那是她此刻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

“妈妈,”李天枢的声音很轻,带着疲惫的沙哑,他微微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小羊……不冷了。”他的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方清墨的衣襟。

“嗯,不冷了,都不冷了。”方清墨的声音哽咽,更紧地抱住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风雪似乎也在这一刻耗尽了狂暴的力量,渐渐显出颓势。风啸声减弱,雪片也变得稀疏、轻柔了些。

在众人忙着安置受惊的羊群、簇拥着方清墨母子返回温暖的室内时,没有人注意到,在那片被李天枢体温和神秘歌声融化出的雪水溪流最后渗入的、靠近倒塌羊圈边缘的冻土上,发生着更加细微、却预示着某种深远未来的变化。

几株极其柔嫩、翠绿得几乎不真实的草芽,正顽强地、近乎奇迹般地从尚未完全解冻的黑色泥土里钻出!在这冰天雪地的西疆寒冬十二月,它们违背了所有自然的规律,提前宣告着春天的萌动。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细小的草叶上,竟然布满了极其细微、如同最精密蚀刻般的银白色纹路,在雪后初霁的微光下,隐隐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那纹路蜿蜒曲折,复杂而有序,像极了某种超乎想象的集成电路,又仿佛蕴含着星辰运转的古老密码。它们静静地舒展着,无声地指向远方——指向那正在风雪中重建家园的方向,也指向一个人类与科技、与自然、与未知命运交织的、充满可能性的未来。

而在稍远一些的雪地上,融化的雪水在流淌过程中,也悄然留下了一幅短暂而神秘的湿痕图。那图案,隐约构成了一台巨大的、倾斜的吊机轮廓,吊臂上,一道醒目的断裂标记清晰可见,旁边,似乎还标注着几个模糊的数字水痕——像是一个日期,一个警示,一个来自时间深处的、需要被解读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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