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海孤航 第90章 归墟的星光

中秋的夜晚，烬海的夜空像是被洗过一般澄澈，没有一丝云絮，满天的繁星密密麻麻地铺在墨色的天幕上，亮得晃眼。归墟的海眼泛着淡淡的金光，与星光交相辉映，桃木柱的纹路在夜色里微微发亮，像是藏着整片大海的温柔。防波堤上，袁建琪和王一冰铺了一块素色的布，摆上几样精致的点心、一壶酿了三年的桃酒，还有两盏小巧的夜光贝灯笼，静静坐在那里，听着海浪拍堤的声响，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码头的灯火星星点点，人族的渔民们围坐在自家院子里，吃着月饼，聊着家常；海族的幼崽们则在浅水里嬉戏，鱼尾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在星光下像碎钻一样；守海学堂的孩子们举着灯笼，在沙滩上追逐，清脆的笑声顺着海风飘过来，温柔得让人心安。海语歌者的歌声从远海传来，清冽而绵长，与海浪的节奏融为一体，像是在为这片海，为这片海上的人，吟唱一首温柔的歌谣。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过中秋吗？”袁建琪靠在王一冰的肩头，看着远处的灯火，轻声问道。王一冰回忆着，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当然记得，那年我们刚击退血鲨的余党，码头还没完全恢复，中秋的晚上，我们就坐在这防波堤上，只有一块干硬的月饼，连酒都没有。那时候，你还说，要是能让烬海永远安宁，就算一辈子吃干硬的月饼，也值得。”袁建琪笑了，眼眶微微发热：“那时候哪敢想，如今能有这样的日子。没有厮杀，没有凶险，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看星星，听海浪。”

王一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指尖划过她鬓角的碎发，眼底满是深情：“是我们一起守出来的。这些年，你拿着巡海杖闯过鬼牙礁，破过潮汐祭坛的邪咒，我守着测海仪，算遍了烬海的每一寸洋流，姚龙带着海族的兄弟们冲锋在前，林野和巡海队的队员们守着码头，还有陈阿公这样的老渔民，把一辈子的经验都留给了我们。是所有人的努力，才换来了这片海的安宁。”

两人举杯，桃酒的清甜在口中散开，混着海风的咸腥，成了最特别的滋味。袁建琪看着归墟的方向，看着那片泛着金光的海面，轻声道：“王哥哥，我们守了一辈子的海，守的到底是什么呢？”王一冰沉默了片刻，答道：“守的是精准，是每一次潮汐的测算，每一次洋流的预判，不让渔民迷失方向，不让海族失去家园；守的是温柔，是人与人之间的扶持，是人族与海族之间的包容，不让仇恨生根，不让隔阂蔓延；守的更是希望，是让守海学堂的孩子们能在安稳的海边长大，让他们知道，这片海值得用一生去守护。”

星光落在他们的身上，落在防波堤的桃木护栏上，落在归墟平静的海面上。不远处，孩子们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渔民们的交谈声也慢慢消散，只有海浪的声响，依旧温柔地拍打着海岸。袁建琪闭上眼睛，靠在王一冰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听着海浪的节奏，只觉得满心安稳。她知道，只要他们还在，只要守海人的初心还在，这片海就会永远这样温柔，这样安宁。

“往后的每一个中秋，我们都要坐在这里，看归墟的星光，听海的声音。”袁建琪轻声说。王一冰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得像夜色里的海风：“好，建琪。我陪你，岁岁年年，直到头发白了，走不动了，依旧守在这里，守着这片海，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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