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海孤航 第24章 桃海相融

江南的桃花漫山遍野时，王一冰和袁建琪的船终于靠岸。青屿村的码头飘着清甜的桃香，护海队的孩子们举着绣了桃花的巡海杖跑来，围着两人叽叽喳喳：“袁姐姐！王哥哥！你们可算来啦，桃花酒都酿好了！”

王一冰依旧是那副冷冽模样，却先把随身的洋流数据册递给青屿村的护海队队长，指尖点在纸页上：“这是烬海夏季的洋流参考，补种蒲草时结合青屿村的潮位，误差能控制在百分之一内。”说完，才接过孩子递来的桃花枝，指尖轻捻，竟精准数出了枝上的花苞数：“三十七朵，按今日的温度，三日后会全部盛开，适合做花酿。”

袁建琪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把一枝开得最盛的桃花别在他玄色的衣襟上：“王大勘察员，今日不许提数据，不许数花苞，只许赏桃花，喝桃花酒。”

王一冰垂眸看那抹粉色的桃花，与冷冽的玄色相映，竟添了几分柔和，他伸手替袁建琪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声音清冽却温柔：“可以不提数据，但……赏桃花的最佳角度是朝东偏北十五度，能避开正午的强光，看得最清楚。”

袁建琪没反驳，牵着他的手往桃林走，脚下的石板路落满花瓣，她故意踩得噼啪响，打乱他“精准”的步频：“你看，偶尔乱一点，日子才更有意思。”

王一冰任由她牵着走，脚步虽乱，却稳稳护着她避开脚下的石子，冷声道：“乱可以，但不能有风险。比如这石板路，第三块松动了，我已经标记好了，回头让村民修，避免孩子摔倒。”

桃林深处摆着石桌，青屿村的老村长端来桃花酒，袁建琪给王一冰斟了一杯，酒液泛着淡粉的光：“尝尝，这酒的甜度，可是我按你的要求调的，不多不少，刚好十八度。”

王一冰接过酒杯，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却没急着喝，先掏出随身携带的测温仪：“温度十七点八度，差零点二度，不过……可以喝。”他仰头饮下，桃花香混着酒香漫开，冷冽的眉眼竟舒展开来，“味道尚可，比烬海的海草酿，多了三分甜。”

午后的阳光穿过桃枝，落在两人身上，袁建琪靠在石椅上，听着村里的老人讲江南的护海故事，王一冰坐在她身侧，没再记数据，只是安静地陪着，偶尔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这温柔的时光。

临走前，袁建琪摘了满满一篮桃花，王一冰则去青屿村的蒲草田，给护海队的孩子们讲精准的补种技巧，冷着脸却极有耐心，连孩子问的“为什么蒲草要种在潮位线以下三厘米”都细细解答。

返程的船上，袁建琪靠在船舷边，把桃花瓣撒进海里，看着花瓣顺着洋流漂向烬海的方向：“等这些桃花漂到烬海，念安该长牙了，念海该学会算潮时了。”

王一冰从身后拥住她，手里拿着新整理的青屿村护海数据，却没提一个字，只低头在她耳边说：“下次再来江南，我陪你走不看数据的路，数不清花苞的桃林，喝不测温的桃花酒。”

袁建琪回头望他，撞进他满是温柔的眼眸，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一言为定。不过……你若敢偷偷记数据，我就把你的笔记本藏进鲛族的贝壳里，让海流带走。”

王一冰低笑出声，清冽的笑声混着海风，是袁建琪从未听过的温柔：“不记数据，只记你。”

船驶入烬海时，远远就看见码头的灯火——林野站在修船铺前，阿渝抱着念安，念海和念汐举着海草编的灯笼，连王一冰的厢房都亮着灯，像在等他们归家。

袁建琪捧着桃花篮跳上岸，念汐立刻扑过来，闻着桃花香欢呼：“好香呀！袁姐姐，王哥哥，江南的桃花比烬海的海红果花还甜吗？”

王一冰蹲下身，摸了摸念汐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用桃花木刻的小尺子，刻度精准到毫米：“一样甜。这把尺子给你，护海时量海草的间距，也量日子的甜。”

夜里的码头摆起了小宴，桃花酒混着海红果茶，江南的桃枝插在鲛族的贝壳盏里，王一冰依旧话少，却会把剥好的海红果递给袁建琪，会替阿渝调整抱念安的姿势，避免她腰累，会和林野核对南北的护海数据，冷冽的轮廓里，满是融入骨血的温柔。

袁建琪看着他，忽然觉得，他的冷冽从不是疏离，而是藏在细节里的守护；他的较真从不是苛刻，而是把温柔都揉进了精准的刻度里。而她的鲜活，也因他的细致，多了几分安稳；他的清冽，也因她的温软，多了几分烟火。

桃香漫过海，海风裹着甜，主角团的日子，像江南的桃花酒，也像烬海的海红果蜜，清冽与温软相融，细节与鲜活相伴，在潮起潮落里，岁岁年年，都是最好的模样。

往后的日子里，王一冰依旧会冷着脸记数据，却会在袁建琪喝茶时，精准调好水温；袁建琪依旧会闹着打乱他的步频，却会在他整理报表时，默默泡好八十五度的碧螺春。他们的小打小闹，成了山海间最清甜的日常，也成了护海故事里，最温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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