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汐音 第607章 自食其果

**灵界，万法城深处，“听雨阁”密室**

这里并非端无极的宫殿，而是一处更为隐秘的中立之地，属于灵界最古老的情报组织“听雨阁”。此刻，密室内并非只有端无极和酒癫子。

一张暗沉的黑曜石圆桌周围，坐着数道气息晦涩深沉的身影。除了端无极和酒癫子，还有：

* **风无垠（风渊世家家主）：** 面容儒雅，但眼神深处藏着鹰隼般的锐利与不甘。上次矿脉事件让他风渊世家损失不小，颜面尽失。

* **火罗洞天大长老·炎烬：** 一个浑身笼罩在暗红色火焰中的老者，脾气火爆，气息灼热，对凌静“偏爱下界”的流言深信不疑。

* **魇星古族代表·一位沉默的黑袍老妪：** 自圣女白砚败于凌静后，古族一直保持沉默，此刻出现，意味难明。

* **以及另外两位来自不同大域、同样对凌静统治暗自不满的隐世宗门代表。**

“……情况便是如此。”端无极将近期种种事端及其结果简要说明，语气阴沉，“小打小闹，确实难以撼动其根基，反而助长其威势。此子与灵界本源的融合速度，超乎想象。”

炎烬猛地一拍桌子，暗火四溅：“难道就任由他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我火罗洞天绝不服！”

风无垠相对冷静，但语气也带着冷意：“端兄召集我等，想必已有对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端无极身上。

端无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决绝的光芒：“常规手段已无效。为今之计，唯有行险一搏，引入……足以颠覆规则的力量。”

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吐出四个字：“归墟之眼。”

密室内顿时一片死寂。连暴躁的炎烬都瞬间收声，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那黑袍老妪干瘪的眼皮也跳动了一下。

“端无极，你疯了？！”一个隐世宗门的代表失声惊呼，“那是灵界禁区中的禁区！是万物终末之地！触碰那里的力量，一个不慎，整个灵界都可能陪葬！”

“富贵险中求，或者说……生存险中求！”端无极低吼道，“凌静不死，我等永无宁日，迟早被他一步步蚕食殆尽！归墟之眼的力量是混乱，是终结，但也是最初！或许只有那里的‘古灵’之力，才能对抗甚至污染他与灵界本源的连接！”

酒癫子慢悠悠地喝了口酒，补充道：“而且，我们未必需要亲自进去。古籍有载，归墟之眼的力量并非完全封闭，偶尔会有‘潮汐’涌动，泄露出丝丝缕缕的‘归墟之气’。若能引导这股气，或将其引入某件法器……又或者，设法将凌静引入归墟之眼附近……”

风无垠眼神闪烁：“引动归墟之气？谈何容易！再者，如何确保能针对凌静？”

端无极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据我雷阙古籍记载，每一次通天桥全力运转，大量下界修士引动灵界法则共鸣时，灵界本源波动最为剧烈，而与之相对的归墟之眼，也会产生细微的呼应……这是一个机会。至于如何针对……”

他看向那位一直沉默的魇星古族老妪：“贵族擅长梦境与诅咒，更是古老知识的守护者。老夫记得，贵族似乎保存着一件与‘归墟’有关的古物？”

黑袍老妪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确有一物，‘厌秽之盏’。相传是以沾染了归墟潮汐的星骸打磨而成，能微弱地吸引并储存一丝归墟之气，但极其危险，动用它需付出巨大代价。”

“代价由我们共同承担！”端无极断然道，“只要计划成功，日后灵界资源，优先供给魇星古族！”

老妪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可。但如何确保凌静会出现在预定地点？他如今坐镇界主府，神念笼罩灵界，轻易不会离开。”

端无极成竹在胸：“他不会轻易离开，但若有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呢？比如……‘太初之火’的消息？”

众人一愣。

端无极冷笑：“据我探查，凌静修炼的核心之一，便是太初经，而太初经若要大成，据说需要寻回散落于诸界的‘太初火种’。我们正好知道一处疑似存在古老火种的地方——‘烬灭之墟’，而那地方，恰好就在归墟之眼能量潮汐可能波及的边缘区域！”

一个引凌静离开界主府，并将其引入危险区域的阴谋，逐渐清晰。

**数日后，界主府**

上官云汐将一枚残破的古玉简递给凌静，神色凝重：“夫君，下面的人刚刚从一座古遗迹中发掘出此物，上面记载的内容……似乎与太初火种有关。指向之地，是‘烬灭之墟’。”

凌静接过玉简，神念扫过。玉简内容残缺，但确实提到了“太初”、“火种”、“烬灭”等字眼，且那残留的一丝道韵，与他体内的太初经纹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他重瞳微眯：“烬灭之墟……靠近归墟之眼的地方。这消息出现得倒是‘巧合’。”

上官云汐担忧道：“夫君怀疑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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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静听汐音请大家收藏：()静听汐音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九成是。”凌静语气平静，“端无极那些人，不会甘心。这像是他们的手笔，想引我出去。”

“那便不予理会？”

凌静站起身，望向烬灭之墟的方向，眼中反而升起一丝兴趣：“不，既然他们搭好了台，我若不去，岂不辜负了他们一番‘美意’？”

“太初火种对我确实重要，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值得一探。至于陷阱……”他嘴角勾起一抹绝对的自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皆是虚妄。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也好……一并清理了。”

“我陪你一起去。”上官云汐立刻道。

凌静摇摇头：“界主府需你坐镇。放心，灵界之内，无人能真正伤我。你留守于此，监控各方动向，若有异动，雷霆镇压即可。”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云阙宫中。

上官云汐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美眸中忧色未褪，但更多的是信任。她转身，气息陡然变得威严冷冽：“传令下去，界主离府期间，启动‘九霄巡界大阵’，严密监控灵界各域，尤其是雷阙、风渊、火罗等世家动向！有胆敢趁机作乱者——杀无赦！”

**烬灭之墟外围**

这是一片死寂破碎的大陆，仿佛经历过宇宙级别的浩劫，到处是星辰残骸和熄灭的火山，空气中弥漫着毁灭与衰败的气息。

凌静的身影出现在一处巨大的环形山边缘。他能感觉到，此地确实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消散的太初气息，但更像是很久以前曾有火种在此停留过，早已离去。

同时，他更清晰地感知到，在这片废墟的更深处，靠近那令人心悸的归墟之眼方向，隐藏着几道熟悉又鬼祟的气息，以及一件散发着不祥波动的器物——那应该就是所谓的“厌秽之盏”了。

端无极等人，借助魇星古族的秘宝，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虚空褶皱中，紧张地观察着凌静。

“他来了！准备！”端无极传音道，手中握着一面古朴的雷镜，镜面正对着远处那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那里正是他们计算好的、下一次归墟之气潮汐可能泄露的薄弱点。魇星老妪则捧着那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厌秽之盏”，口中念念有词，盏心开始弥漫出一点吞噬光线的黑暗。

凌静仿佛毫无察觉，只是信步走在废墟之中，似乎在仔细感应那丝太初气息。

突然——

嗡！

远处的虚空猛地扭曲，一道细微的、灰黑色的裂缝悄然出现！裂缝中，并非能量喷发，而是一种极致的“空无”、“死寂”、“终结”的气息弥漫开来！那就是归墟之气，虽然只有一丝，却让周围的一切法则都开始变得不稳定，走向衰亡！

“就是现在！”端无极怒吼，全力催动雷镜，射出一道璀璨雷光，并非攻击凌静，而是射向那“厌秽之盏”！

魇星老妪同时喷出一口本命精血在盏上，厌秽之盏剧颤，盏心那点黑暗骤然放大，产生一股恐怖的吸力，精准地捕捉并吸收那一丝泄露出的归墟之气，然后——

咻！

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却让周围空间瞬间失去所有色彩变为灰白的归墟气箭，从盏中射出，以超越时空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射向凌静的后心！

这一击，汇聚了多方势力准备的底牌，更是借用了灵界最恐怖禁地的力量，恶毒无比！他们相信，只要沾上一丝归墟之气，就足以污染凌静与灵界本源的连接，甚至引发其功法反噬！

然而，就在那归墟气箭即将触及凌静身体的刹那——

凌静……甚至没有回头。

他的背后，仿佛长眼睛一般，万法衣无风自动，衣袂上一枚原本黯淡的、代表“寂灭”的法则印记骤然亮起！

那枚印记，正是他之前在万法渊薮中，吞噬了那尊“无头佛陀”的法则所化——寂佛音！

寂灭，本就是终结的一种，与归墟同属终极法则，虽有差异，却并非毫无相通之处！

“寂灭，非归墟，然……亦可包容。”

凌静淡淡的声音响起。

那枚“寂佛音”印记旋转，化作一个微小的灰白漩涡，并非硬抗，而是如同温柔的泥潭，轻轻“接”住了那道归墟气箭。

嗤~

归墟气箭射入寂灭漩涡，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虽然激起一丝涟漪，却未能穿透，反而被那同属终极的寂灭法则缓缓包裹、消化、吸收！

“什么？！”

“这不可能！！”

隐藏在暗处的端无极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几乎魂飞魄散！他们耗尽心力，冒着巨大风险引来的归墟一击，竟然就如此轻描淡写地被……吸收了？！

凌静这才缓缓转过身，重瞳冰冷地扫向他们藏身的虚空：“端无极，这就是你们最后的伎俩？真是……令人失望。”

他抬手，朝着那片虚空，轻轻一握。

咔嚓！

如同镜面破碎，层层叠叠的虚空褶皱被强行碾平！端无极、酒癫子、风无垠、炎烬、魇星老妪等人的身影狼狈地跌撞出来，一个个脸色煞白，满眼惊恐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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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指如剑，对着那尚未完全闭合的归墟之气裂缝，以及吓得魂不附体的端无极等人，凌空一划——

“不！！！”端无极发出绝望的嘶吼。

一股无法抗拒的庞大力量卷住他们，如同扔垃圾一般，将他们狠狠抛向了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散发着终极死寂气息的归墟裂缝！

“界主饶命！！”

“我们错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

几人的身影瞬间被那灰黑色的裂缝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只有酒癫子在被吞噬前的一刹那，猛地将朱红酒壶掷向凌静，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复杂、似哭似笑的表情。

裂缝彻底闭合，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凌静抬手接住那只酒壶，壶身温热。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归墟之眼的方向，转身，一步踏出，消失在烬灭之墟。

界主府内，上官云汐通过大阵感知到一切平息，夫君气息平稳归来，终于松了口气。

凌静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将那只朱红酒壶放在案上。

“结束了？”云汐问。

“几个首恶已清理。”凌静淡淡道，“但灵界的暗流，不会就此完全平息。不过，经此一事，应该能安静很久了。”

他看向远方，目光似乎穿透了无数星域。

灵界的风波暂告一段落，但更大的世界，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而太初火种的追寻，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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