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荆棘显威,灵泉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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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言那张如同抹了油般滑腻的嘴,在饥饿与恐惧交织的部落底层,如同投入腐肉的蛆虫,迅速将黑棘精心炮制的毒液扩散开来。
“听说了吗?林晚…那个发现地灵薯的,原来是个不能下崽的灾星!”
“真的假的?怪不得族长以前…”
“祖灵赐福?呸!
兽神都厌弃的废物!
她的东西能是好东西?别吃了中毒!”
“就是!
跟着她种地,怕是要遭报应啊!”
流言如同瘟疫,在破败的石屋间、在饥饿的篝火旁、在浑浊的水源地,悄然蔓延。
起初是窃窃私语,带着惊疑和审视的目光重新投向林晚那间破屋。
很快,在一些被黑棘暗中许诺了食物份额的兽人刻意煽动下,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质疑和刻意的疏远。
当林晚再次走向西坡那片新垦地时,昨日还围着她热情询问的老弱兽人,眼神变得躲闪而复杂。
阿嬷枯瘦的手紧紧拉着那个瘦弱少年,浑浊的眼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却不敢再像昨日那样迎上来。
几个抱着幼崽的雌性,更是如同躲避瘟神般,抱着孩子匆匆避开。
只有少数几个眼神依旧坚定,但也被周围无形的压力压得抬不起头。
希望的火焰刚刚点燃,就被一盆名为“无法孕育”
的冰水当头浇下,在兽世根深蒂固的观念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晚的脚步在田埂边停下。
清晨的微风吹拂着翻松的泥土,带来湿润的气息,但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她看着那片昨日还热火朝天、充满希望的土地,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个身影在低头除草,动作迟疑而惶恐。
她的心沉了下去,但并不意外。
黑棘这一手,毒辣而精准,直击要害。
“林晚妹子…”
阿嬷最终还是挣脱了孙子的手,颤巍巍地走过来,声音干涩,“你…你别听他们胡说!
阿嬷信你!
地灵薯是好东西!
我们…”
“阿嬷,我明白。”
林晚打断她,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那些躲闪的目光和远处几个探头探脑、明显是黑棘眼线的兽人,“清者自清。
地灵薯能不能活命,很快就有分晓。”
她不再多言,径直走向昨天标记的、肥力最好的西侧区域。
当务之急,是守护这片孕育着生机的土地,确保种薯安全!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垄沟。
种薯埋下不过两天,地表尚无动静。
但当她将手轻轻按在昨天那片光晕显现的土地上时,掌心下传来的温暖脉动和脑海中灵泉溪流的清晰呼应,让她心中大定。
生机在孕育,只是尚未破土。
然而,当她将意念沉入灵泉,尝试着像昨夜那样,引导一丝微弱的泉流去滋养探查埋在地下的种薯时,一股强烈的悸动和抗拒感猛地从泥土深处反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