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帐才掀开条缝,刘太医便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天子跪,哦不,蹲在叶无忧腿边,脑袋亲热地挨着叶无忧毫不遮掩的肚腹。
刘太医几乎,瞬间,想扭头就走。
尤其对上萧允安阴沉的眼神。
但奈何他被身后神戳戳站着的罪魁祸首高肃推搡了一把,扑通一下,膝盖跪地,摔入帐中。
“微……微臣参见陛下。”
刘太医直接脑袋哐当砸地,行了个大礼。
萧允安:“……”
倒也不必行这样大的礼,他又不随便砍太医头。
“起来吧。”
萧允安沉声,他余光见到叶无忧鬼鬼祟祟地往床边上蹭,每一缕发丝都在尽可能躲开刘太医行礼范围,忍不住扬起嘴角,站起身把人肩膀按住,起身时,萧允安不经意擦过叶无忧耳边,轻声道,“坐着,别动。”
叶无忧耳根发麻,并拢双腿点头如蒜捣。
倒不是故作乖巧,是叶无忧不敢不听。
营帐内充满了萧允安压迫感极强的青竹信香,他和萧允安行过标记,帐内其他人无论是乾君,泽兑或者坤者都闻不见,萧允安面上不显,但明晃晃地给自己下马威。
信香再浓些,他叶无忧就得往腿上再盖条厚毯子欲盖弥彰了。
帐内还有外人,多不好。
“叶勉昨夜受惊,如今看着无恙,朕却不放心。”
萧允安淡然站在一旁,叶无忧脊背挺直,熟练地将手搭上脉枕,上下打量着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太医。
“臣可以说话吗?”
叶无忧回头问,期待的双眸亮晶晶。
“朕也没拿东西堵你嘴。”
萧允安皱起眉稍稍收拢信香。
于是,叶无忧一改太医进帐时老实乖巧的模样,打开了话匣子。
叶无忧托腮问:“刘太医是不是很擅长治疗坤者的疑难杂症?”
“将军谬赞,只是略懂,不算精通。”
刘太医用空闲的手一抹额前的汗,在军营数日,刘太医虽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在军中将士格外关照下,过得还算不错。
“嗯嗯那就是医术精湛的意思了。”
叶无忧眨眨眼,话语间刻意地带上了几分嫌弃,“本将军营内的军医,对伤筋动骨很是精通,但若牵扯到坤者怀胎,就两眼抓瞎,本将军一直想和精通孕事的大夫问问情况。”
刘太医惊讶于叶无忧的坦然,他用余光小心谨慎地瞄了萧允安一眼,发现陛下面色无异,放松了搭脉的小臂开口:“将军请问。”
叶无忧:“本将军要再过多久才能伺候陛下呀?”
叶无忧面不改色,但微微皱眉:“不会要到生下孩子之后才可以同陛下亲热吧?实不相瞒,本将军和陛下在梦里有段前缘,如今身体出了一些状况,看见陛下在跟前晃,就想要……唔。”
话不惊人语不休,叶无忧看上去格外苦恼,萧允安也开始思考想拿个什么东西去堵叶无忧的嘴。
萧允安走上前,阵阵青竹香拂面,叶无忧看见萧允安的手臂从背后环到自己嘴边,一只大掌精确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闭嘴。”
萧允安自觉面皮不算薄,但也不见得就能轻易将这种私密事的细节宣之于口,在叶无忧捣乱下,他的耳根也在发烫。